第一百二十七章 犯病(第1/2 頁)
謝璞午睡過後便去向謝老太太請安。謝老太太見兒子平安出現在自己面前,也是驚喜萬分。
當然,她老人家還是要發個小脾氣,責怪文氏與孫兒孫女們沒把這個好訊息及時報到她這裡來的。
不過她並沒能多罵幾句,注意力就被謝璞說的話吸引過去了。
謝璞把這回他能獲救的功勞,全都算到了大伯父謝澤山與嗣母宋氏,以及宋家的門生故舊頭上。
他告訴母親,自己原本有多麼兇險,曹氏如何想置他於死地,方聞山又如何容不得他存活在世上,還有平南伯府又是如何陰險狠毒,一心謀奪他們謝家的財產。若不是有嗣母宋氏出手,伯父謝澤山辛苦奔波,求得其先父宋祭酒生前故交與門生出手相助,他早就被冤死了,家人也會被貶流放,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因此,謝璞懇求母親,看在他的份上,看在宗房與二房對他的天大恩情份上,趁著這大好機會,與宗房、二房達成和解。只要謝老太太道個歉,誠心認錯,以宗房、二房長輩們的寬宏大量,是絕不會再計較她過往所為的。
況且這一回,謝璞得罪了曹家,日後就算能再繼續做官,也難逃曹家的敵視與算計。為了避開風險,他最好是繼續放外任,而非留在京城為官。那麼一來,他的母親家眷留在京城,就很容易被曹家人當成靶子攻擊了。
為保母親妻兒的平安,他想要把家人送回湖陰老家去。有族人護持,也有房屋田地可謀生計,哪怕產業都被曹家謀奪了去,也能溫飽不愁,兒子們還能到竹山書院求學,待學有所得了,便直接在湖陰試參加縣試。
完美!
然而謝老太太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個安排完美。兒子回來了,她當然高興。可財產回不來,她還要向宗房、二房低頭,甚至要仰宋氏鼻息過活?
開玩笑!
她絕不會答應的!
宋家那些故交門生既然如此厲害,能扛得過曹家,救回謝璞,怎麼就不能把謝家的財產也要回來呢?那些東西明明都是謝璞的,是曹家逼著他、騙著他交出去的。謝璞既然平安脫罪,官府就該把抄走的財產還回來才是,憑什麼還叫曹家霸佔著東西不放?!
宋氏分了她半個兒子去,她兒子是要繼承謝澤川香火的,宋氏救人,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謝澤山身為一宗之長,也合該為家族中最有出息的後輩出力。他們把謝璞救回來了,是他們該做的,算什麼功勞?還要她去賠禮道歉?她當年不過是賣了三房名下的產業罷了,她又沒錯!
謝璞平安無事地站在謝老太太面前,謝老太太知道自家將來沒什麼大風險了,便又作了起來。她拒絕聽兒子的勸說,謝璞不肯住口,她就索性白眼一翻,再次祭出“暈”招,臨“暈倒”之前,還要大叫一聲“氣死我了!我老病犯了!”便往羅漢床上一倒,不動彈了。
往日她這麼一叫,謝璞肯定會慌了手腳,急急把她挪回臥房去,又請大夫來診脈抓藥。待她醒過來,無論提出什麼要求,謝璞多半都會答應了。她試過好幾回,十次裡總有七八次是能奏效的。也就是近來這十幾年,謝璞在家的時候不多,她用這招的次數才少了。若是在謝璞少年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暈一個準,兒子對母親絕不會有半分反抗與質疑的!
不過,今天謝老太太“暈”過去後,無論是跟前的謝璞,還是躲在門外偷聽的謝映容,都沒有半分慌亂。
兩人都很清楚,老太太只是裝的而已,她老人家身體硬朗著呢。
謝映容暗地裡撇了撇嘴,卻還要擠出兩滴眼淚來,裝作慌亂的模樣,從門外奔進來,撲到羅漢床邊哭喊“老太太,老太太,您怎麼了?”又去問謝璞,“父親,老太太怎麼會暈過去的呢?難道又犯了舊疾?我們快請位大夫來吧!”
謝璞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嘆了口氣“好孩子,別慌張。你這院子裡可有力氣大些的僕婦?叫個人進來,把老太太抱進屋裡吧。我去承恩寺請無因大師過來瞧瞧。”
無因大師是承恩寺裡一位老僧醫,醫術挺高明的,擅長針灸。從前謝家風光時,謝老太太曾與幾位老封君一道,聽他說過養生之道,旁觀過他給一位老夫人施針,效果不錯,因此對他的醫術還是挺信任的。這處宅子周邊街區,距離最近的醫館都要隔著兩條街,而且坐館大夫的醫術未必及得上無因大師。要請大夫,還不如直接去承恩寺算了。
謝璞自行去請醫,謝映容只得叫了個婆子來抱人。這剛剛從牙行裡僱來的婆子,做家務活是一把好手,卻比不得宅門裡近身侍候的僕婦們會服侍人,仗著力氣將謝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