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家常(第1/2 頁)
謝徽之被謝謹之揪著,去向謝映慧道歉。謝顯之與謝慕林跟在後面,前者是擔心妹妹,打算去安慰一下,後者……完全是打算看戲去的。
謝徽之彆彆扭扭地給謝映慧賠了不是,哭完一場的謝映慧一臉的無精打采,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了他的歉意,只有一個要求:“以後別再說那些戳人心的話就行了。就算白日裡我說話有些不中聽,那也是因為旁人騙我在先。我好歹是你長姐,你怎能故意氣我呢?”
謝徽之訕訕地說:“以前我也沒少受你的氣,刺你兩句又如何?你不是長姐麼?做姐姐的讓一讓弟弟,又有什麼要緊?”
謝映慧下意識地就覺得區區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弟,憑什麼要她這個嫡姐退讓?但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母親的所作所為,她又沒了懟人的心情,扭過頭去默默流淚,不再說話了。
謝顯之在旁安慰她:“大妹妹別哭了。曹文衡本非良配,三弟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他欺騙你在先,傷你心在後,既然已經說出了毀婚的話,你又何必執著?有父親在,絕不會讓你終身無靠。”
謝映慧哭道:“誰在乎這個了?!還不是母親做錯了,舅母和表哥才會生氣的?!母親非要嫁那個姓方的,根本就不在乎我會怎樣,我心裡難過得要死,你們還不許我哭一哭麼?!”
誰不許她哭了?她不是都哭一晚上了麼?誰攔過她?
謝徽之忍不住又說話了:“敢情大姐你是為了你娘跟平南伯夫人鬧翻了,壞了你和曹文衡的姻緣才哭的?弟弟跟你說句真心話,你真沒必要為那小子傷心。他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著就羅列起他聽來的曹文衡種種花心好色的傳聞了,諸如收了幾個通房呀,跟哪個花魁當眾調|情呀,和誰家千金來往密切呀……
謝映慧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住口住口住口!你少胡說八道了!表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謝徽之翻了個白眼:“你整天窩在深宅大院的,對他能有多少了解?若見過他的真面目,絕不會覺得他是好人。”
謝映慧啐他:“我從小與他一塊兒長大,認識十幾年了,你又見過他幾回?我不信他,卻信你從外頭道聽途說來的傳聞,你當我傻麼?!”
謝徽之不服氣地想要再說些什麼,被謝謹之一把拉住,不甘心地閉了嘴。
謝慕林便笑著插言道:“算了,大姐姐如今滿心傾慕曹文衡,自然是聽不得旁人說他壞話的。我們也沒必要做壞人,只是想勸大姐姐,以後對別人多些警惕些,不要輕易相信他人的話。別的不說,令堂與方將軍的婚事,平南伯夫婦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還是謀劃之人。大姐姐那位表哥身為他們的嫡長子,真的會一無所知嗎?若他早就知情,又為何不告訴大姐姐?他還幫著其他人,誤導大姐姐顛倒黑白,把親生父親當成仇人吧?他這麼做,似乎有些辜負了大姐姐對他的一片真心哪。”
謝映慧臉色變了變,情緒立時沮喪起來。沒錯,她都忘了這一點了。曹文衡到底事先知不知情?若是知情,又為什麼不告訴她?他不可能知道她對這種事有多麼忌諱的。還有父親的事……
謝映慧咬著手帕一角,若有所思。
謝顯之見妹妹不再哭了,暗暗鬆了口氣。他柔聲勸道:“好了,別傷心了。倘若曹文衡真的因為孃的決定,背約毀婚,你心裡再難過也無用。多愛惜自己一些,別因為傷心,就把身體給弄壞了。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謝映慧聽了低頭不語。
這一晚,她就帶著綠綺,睡在了自己十分熟悉的院子裡。謝顯之擔心她會害怕,還把菖蒲與翠蕉都打發過來陪她,自己隻身去了正院的小書房安歇。
文氏帶著幾個孩子歇在正院,丫頭婆子們則在南屋擠一擠。正院是最早清理出來的院子,因為在抄家時,是謝家婦孺短暫待過的地方,又曾經用作審問場所,沒被官兵禍害過,所以傢俱儲存完好,東西也不算亂,屋裡還算乾淨。謝慕林他們曾經在這裡住過兩日,也沒嫌棄條件不佳,分住了幾間屋子,對付了一晚上。
謝慕林夜裡睡的就是小庫房,仍舊是當初那張長榻。不過,角落裡的馬桶已經被清理過了,屋中早就沒有了那股難聞的氣味。
謝顯之的丫頭菖蒲拖著帶傷的身體,不知打哪裡翻出了一個香爐和幾塊香,燻了一燻,屋裡頓時瀰漫起一股清新沁人的香氣,連蚊蟲都不來了。
謝慕林清早起來,覺得睡眠質量真不錯。香爐裡的香灰已燃盡,屋裡還殘留著淡淡的清香。她對著屋裡的鏡臺梳好頭,穿好衣裳,從母親與打地鋪的善姐身邊輕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