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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忌憚地和聶星痕爭論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他們君臣意見相左時,他就會搬出微濃來調解氣氛,轉移聶星痕的注意。他雖然鄙視這樣的自己,可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再一次用了這個拙劣的把戲,轉而問道:“關於那張羊皮卷,公主還沒告訴您嗎?” “沒有,”聶星痕看不出什麼表情,“再給她點時間,等她主動來找我說吧!” ***** 從燕王宮回到鎮國將軍府,明塵遠一直沉著臉。金城見他心情不好,忙上前詢問。如今她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明塵遠一直待她很好,夫妻兩個舉案齊眉,什麼事都有商有量。 明塵遠也沒瞞她,便將今日發生之事如實相告,最後嘆道:“也不知是我多心還是怎地,我近兩年上的摺子,殿下幾乎沒有採納;私下給他的提議,多數也遭他反駁。雖然每次都駁得有理有據,但我總覺得不舒坦。” 金城有些懷疑:“難道是因為那個傳言?反骨?” 明塵遠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從前他初掌權時,任何事都與我商量著來……這兩年……但願是我多心了吧!” 金城聞言卻面露驚恐之色,低聲驚呼:“不是你多心,一定是因為那個傳言!你想想看,你們那麼好的兄弟,怎麼說疏遠就疏遠了?你這兩年上過多少摺子,怎麼可能沒有一項入他的眼?他一定是防備你了!” “可也不像,”明塵遠蹙眉,“很多私事殿下還是與我商量,而且還擢升我為鎮國將軍,開了駙馬掌握軍權的先例。” “你這算是哪門子駙馬!”金城的驚恐之色越來越重:“我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你自然也不是什麼駙馬。若有朝一日他想棄了你,只需將我的身世揭露,你難道不會跟著獲罪?” 與金城自小認識,幾經波折才走到一起,又有了幾個孩子。明塵遠自問他們夫妻之間一直彼此信任,彼此依賴。可他從未見過她這般神色,更從未聽到過她用這種語氣說話,那是一種極度的……恐懼,還有怨念。 仔細回想,她這種心態似乎是今年才開始,至少他去年率軍出征姜國時,她還很平和地為他送行,言行並無異樣。他也承認,從姜國回來之後自己越發焦慮,疏於關心她,但也不至於讓她像是變了個人? 他心底忽然開始產生懷疑,不禁問出了口:“金城,你最近是怎麼了?” 金城不懂得掩藏,神色便有些閃躲:“什麼……怎麼了,什麼意思?” 明塵遠不好直接詢問,沉吟片刻,委婉地道:“殿下待你一直是當親妹妹看的,即便從前……他也沒有為難過你,還一直叮囑我好好對你。你怎麼突然……” “沒有啊,”金城立刻打斷他,“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你也知道,我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公主,如今他待我好,我受之有愧罷了。” 明塵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是夜,趁著金城去哄孩子睡覺的空檔,明塵遠召來了府中管家,詢問道:“去年我帶兵去姜國,一走大半年,公主可有異樣?” 管家想了想,回道:“並無異樣。公主惦記幾位少爺小姐,日日在家,不常出門。” 這樣一提,倒是讓明塵遠想到了什麼:“她進過宮嗎?” “進過,一次是先王忌日,一次是先王后忌日,”管家頓了頓,“今年除夕也去過一次。” 除夕?不就是聶星逸登城樓與民同慶的日子?明塵遠心底一沉,對管家命道:“你去問問府裡的丫鬟,是誰陪著公主進宮的,叫她來見我。” 須臾,幾個丫鬟匆匆趕過來,明塵遠態度和藹地問了幾句,丫鬟們也不敢隱瞞,遂將金城入宮幾次、見過誰都一一回稟。 明塵遠聽後,有些明白過來——金城三次進宮,都去看了聶星逸。這本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兩人是同胞兄妹、同病相憐。可是,她每次都在聶星逸那兒閒坐數個時辰,是不是有點兒太久了? 而且,此事根本瞞不過聶星痕的眼線,可自他率軍回京州之後,聶星痕一句也沒對他提起過。這是什麼意思?是不在意?還是不滿意? 聶星痕對他的疏遠,是否與此事有關?明塵遠陷入重重心事。他與金城歷來推心置腹,便覺得此事也不該相互隱瞞,決定直接去問個清楚。 內室之中,金城正哄著最小的孩子入睡,這幅畫面太過寧謐美好,明塵遠看在眼中,心霎時間軟了下來,有些話就不好出口再問了。 反而是金城見他站在門口,便躡手躡腳地朝他走來,問道:“怎麼了?” 明塵遠只好將她帶出內室,欲言又止地詢問:“我帶兵期間你去見過聶星逸?怎麼沒聽你提起?” 金城一下子慌張起來:“沒……沒有,我就是與王兄……敘敘家常。” 明塵遠認真地盯著她:“金城,你不大會說謊。” 她歷來是個驕橫的公主,從小就是喜怒太形於色。而他也喜歡她這種性子,願意寵著她。自從赫連王后去世之後,她有所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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