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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四個馬廄裡下巴豆,時間把控有誤,動靜鬧得太大。” 祁湛本來是計劃好的,馬匹吃了巴豆之後還需一段時間才會起反應,而這段時間剛好夠他虜獲聶星痕換取糧草。他根本沒想到有人和他想出了同一個點子,也是假扮洗馬兵,而且在他行動之前早已在馬廄裡下過一次巴豆。 他還以為是自己在迷陣裡耽擱了太久,導致錯過了最佳時機,便將錯誤盡數攬在自己身上:“是我低估了聶星痕,沒想到他竟會佈下迷陣。如今多說無益,隨他處置吧。” 冀鳳致無奈搖頭:“既有我在,怎麼可能坐視不理?今夜你們毀了燕軍四個馬廄,也算報了仇,到此為止吧!” 祁湛聞言冷笑:“聽師叔這話的意思,是決定幫燕軍了?” 冀鳳致默然一瞬,才答:“我誰都幫,也誰都不幫,至少總不會看著你死。” 但祁湛並不領情,反而諷刺:“誰死誰活可還不一定,師叔這結論未免下得太早。” 冀鳳致無意與他繼續爭下去,只想著能讓他安然離開,也保下聶星痕的秘密不被發現,遂道:“湛兒,你若還當我是師叔,就聽我一次勸,今夜你已經洩憤,以後不要再來了。你若想贏,就去戰場上分勝負吧!” “呵!四個馬廄和寧軍一半糧草,師叔以為孰輕孰重?四萬戰馬和二十萬大軍兩個月的吃食,怎能相提並論?”祁湛越說越是憤恨不已:“師叔沒看到我們的將士過的是什麼日子,這半月裡吃的都是發黴的糧食!這口氣,我怎能咽得下去!” “湛兒……”冀鳳致無奈欲勸。 但被祁湛打斷:“師叔不必多言,我只覺得不夠!恨不得一把火把燕軍大營全燒了,否則難洩我心頭之恨!” “兵不厭詐,人不厭學,技不如人就要多學多看。”冀鳳致只好再次表態。 祁湛卻是難以剋制心頭怒火,抬手一指主帳,大聲喝道:“冀師叔!你讓聶星痕出來!自我領兵開始,他就一直在做縮頭烏龜,如今我打到他家門口了,他竟還不出來見我!” 話音落下,主帳之內忽然有光影閃動,依稀可見一個挺拔的男子身影正朝外走來,似乎就是聶星痕。 簾帳被掀開的一瞬間,男子已經含笑開口:“既是王太孫殿下親自駕臨,刀劍相向豈非無禮怠慢?” 話畢,男子也走到了主帳之外,輕輕抬手一揮,四周士兵們便將兵器都收了起來。 “是你?”祁湛立即認出他來,不禁諷道:“今夜還真是故人相聚,一個接一個。” 來者正是簡風。六年前,他暗中保護微濃去姜國,曾在十萬大山裡被祁湛利用過一把,後來便與祁湛、微濃結伴上路前往寧國,彼此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只是當初他根本沒想到,這殺手祁湛一轉眼竟成了寧國王太孫,若早知如此,他當初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掉祁湛,以防今日之患。 但世上並無後悔藥,簡風只得繼續含笑:“王孫殿下,六年不見,別來無恙?” 祁湛記得簡風脾氣不好,便刻意想要激怒他:“怎麼?六年不見,你還是聶星痕身邊的小小侍衛?可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呵!” 如今的簡風早已不是當年的簡風了,即便他此刻心裡再急躁,但為了聶星痕,他也會沉下氣來,笑回:“殿下怕是記性不好。風雖是一名小小侍衛,不過當年也曾保護過您幾次。否則您哪有今日之身份地位?恐怕早已喪命於十萬大山之中了。” 祁湛被他堵了回來,冷笑:“我不與你說話,去把聶星痕叫出來,我有話問他。” 聞言,簡風笑得更加從容,根本看不出有絲毫擔心聶星痕的意思:“王孫殿下這一趟恐怕是來錯了,敝上不便相見。” 祁湛身為王太孫,如今被聶星痕的一個侍衛打發了,心裡自是感到大受侮辱,不禁尖刻冷笑:“哦?他是‘不便相見’?還是‘不敢相見’?” “您錯怪敝上了。”簡風依舊平靜地笑:“其實早在您連闖四個馬廄時,敝上就已察覺。不過敝上有言交代,經年前您曾有恩於他,故今夜特命燕軍不傷您分毫,還請您帶著人馬速速離去。” “我豈止有恩於他。”祁湛意有所指,但心裡到底是好受了些。他知道聶星痕所指的“恩”是什麼,不過就是七年前他曾幫他行刺過聶星逸罷了。 曾幾何時,祁湛想不明白,當年王祖父為何要幫聶星痕奪權?如若有朝一日寧燕終將敵對,聶星痕可比聶星逸要難對付得多。 以前他一直以為,王祖父是看中聶星痕身上有一半寧國血統,後來才知,事實遠非如此。密室那天王祖父親口相告,當年之所以安排他去幫聶星痕,是想為他和聶星痕都留一條後路,杜絕日後彼此相殘。 想到此處,祁湛方才的憤怒稍微平息幾許,無論如何,至少聶星痕還念著他當年那份恩,而王祖父又有言在先…… 想著想著,祁湛漸漸冷靜,他環顧四周,看到這燕軍的營帳,不禁又想起西營門外的守衛,更想起自己兩次被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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