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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靜養”。
變相軟禁!這是微濃的第一反應。但她畢竟年少,不懂得宮廷傾軋,她還天真地認為,楚王是因為楚璃受傷而遷怒於她,或是惱她與楚璃私下相約,才將她禁足毓秀宮。
直至四五天後,主事嬤嬤開始對她疏離冷待,她才意識到事態很嚴重,但究竟為何,她依舊想不明白。她每日都極力想要打聽楚璃的傷勢,奈何主事嬤嬤口風太嚴,她無從得知。
如此艱難地熬到正月末,雲臺宮終於派人傳話,說是太子楚璃想見微濃一面,並傳令撤掉毓秀宮的守衛。微濃如蒙大赦,早已顧不得追究其中內情,只一心惦記楚璃,匆忙趕去了雲臺宮。
第一次進入楚璃的寢殿,微濃多少有些赧然,偷偷打量四周,才發現此處陳設簡潔而精緻,並不似想象中那般奢華,唯獨窗戶皆是透玉鑲嵌,隱隱能看出價值不菲。
晌午的晴光透過這玉質的窗稜,折射出清潤的天光,迤邐在那芝蘭玉樹的男子身上,浮起一層淡薄的迷濛之色。楚璃一身單衣,就坐在紫檀木八仙桌旁,面前還放著一個空藥碗,可以想見傷勢未愈。
微濃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之上,那隻手被牢牢裹在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之中,青綠色的藥汁滲透出來,彷彿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殘忍。
不等微濃開口詢問傷勢,楚璃已率先嘆道:“這些日子,委屈公主了……”
微濃搖了搖頭:“我有什麼可委屈的,也沒有缺衣短食。倒是殿下您……”
她話沒說完,已流露出擔憂之色,擔憂之中又添愧疚,關切問道:“您的傷勢……”
“不礙事。”楚璃雖有些虛弱,但精神尚好,回道:“我沒有大礙,不過以後右手會吃力些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微濃卻明白言下之意,什麼是“右手吃力”?她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淚來,自責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為了接我看燈展……您也不會……”
“與你無關。”楚璃藹聲安慰道:“這只是個意外,不要自責。”
微濃仍舊搖著頭,流淚不止。
楚璃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漸漸蹙起眉峰,問道:“上元節那天,你突然抱恙失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微濃如實答道,“那日您走後不久,我便開始腹中絞痛,又沒有什麼其它病症。原本並無大礙,只可惜……當天值守的御醫醉酒誤事,用錯了藥,因而延誤診治,致使我未及赴約。”
話到此處,她才抬手拭去淚痕:“我派了侍衛去向您解釋,難道他沒有對您提及緣由嗎?”
“侍衛?”楚璃沉默片刻:“我沒有見到什麼侍衛。”
“什麼?”微濃大為詫異。
楚璃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越發凝重,看著她認真回道:“我確實沒見到你的侍衛,倘若知道你無法赴約,我便不會獨自離開城樓了。”
聽聞此言,微濃震驚不已。她一直以為,楚璃是在半路遇上了傳話的侍衛,未能及時返回北城樓才會碰上意外;又或者是他擔心自己的病情,想要回宮探視……
“那名侍衛呢?”楚璃立刻問出關鍵所在。
微濃愣了一愣,如實道:“那天趕上我腹痛,後來又聽說您在燈展上出事……我根本無暇顧及那名侍衛。這幾日我又一直……被禁足在毓秀宮,也沒有再見過他。”
楚璃靜靜聽著,英挺的眉峰越發緊蹙。
微濃還以為他是不相信,連忙又說:“初一可以為我作證的!我是派她去傳話的!不然我去問問她?”
聞言,楚璃的目光忽然變得深晦莫測,低聲道:“她是燕宮之人……”
燕宮之人……某種猜測在微濃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有些縷不清楚,半是茫然半是忐忑:“您這話……什麼意思?”
楚璃默然不答,良久才問:“安嬤嬤可能為你作證?”
安嬤嬤,正是毓秀宮的主事嬤嬤安桂如。微濃極力回想當時的場景,奈何早已想不起這些細枝末節,只得無措地回道:“我不知道,當時我真的腹痛難忍,什麼都記不得了。或者,您直接宣安嬤嬤問一問?”
楚璃對此不置可否,只問:“你被禁足以來,安嬤嬤對你如何?”
微濃有些黯然,抿唇不答。
“那就不必再問了,看來她也懷疑了。”楚璃話語沉凝。
“懷疑什麼?”微濃似懂非懂,睜大雙眸:“難道她懷疑我提前知情?懷疑我假裝腹痛?藉口不去赴約?”
這一問,換作楚璃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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