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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媳,只可惜造化弄人。”姜王后看了微濃半晌,面上浮起一絲淡淡哀傷,稱呼上卻頗有蹊蹺,立即與微濃劃清了界限。 微濃聞言沉默片刻:“能成為楚璃的妻子,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榮幸。” 姜王后這才面露幾分欣慰之色,緩緩點頭:“不枉他待你這麼好,臨終前還想著你。” “臨終”二字一出口,微濃心頭立時“咯噔”一聲,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那雲辰……” 姜王后嘆了口氣,坦然相告:“他是珩弟。” 雖然已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但微濃還是不肯相信。這是何等機密之事,姜王后不該如此輕易就告訴自己;而且雲辰那張臉,那氣度舉止……實在與楚璃太像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姜王后看她不願相信,又是輕輕一嘆:“事到如今我也瞞不住你了,箇中內情說來話長,還牽涉了不少楚宮秘事。真要細究起來,要從將近四十年前說起……” 姜王后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曠遠,帶著微濃和冀鳳致沉沉陷入一段回憶之中:“多年以來,楚國百姓都曉得一樁佳話,就是我父王與母后鶼鰈情深,我們姐弟六人一母同胞……其實不然,我並非母后親生。” 姜王后說到此處,微濃頓時心中一驚,已能預知姜王后今日這番話的分量了。於是她便看了冀鳳致一眼,尋思著是否該讓師父迴避,以免讓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神色落入姜王后眼中,後者卻是平靜地道:“無妨,聽說復熙曾跟隨冀先生練過軟劍功夫,如此說來,冀先生也算他半個師父,並非外人。與其讓冀先生迴避,不如今日我一併相告,日後也能省去好多麻煩。” 聽聞此言,冀鳳致的重點落在了“並非外人”四個字上,頗感欣慰;而微濃卻暗暗注意了最後一句,心中略略有些防備。 但如今得知內情才是最重要的,微濃決定靜觀其變,便繼續聽姜王后說了下去:“其實我父王和母后鶼鰈情深是真,但我卻是父王身邊的教養宮女所出。當時母后做太子妃才四個月,而我親生母親卻已有了三月身孕。太子新婚期間傳出這等醜聞,也是折辱王室的顏面,母后便主動提出認下我,順水推舟假裝有孕,在我出世之後,又將我的親生母親秘密處死了。” 原來大公主楚瑤是教養宮女所生,那的確是楚王室的醜聞了。教養宮女是什麼?是宮中教導王子男女之事的宮女,往往都是承過寵而無封之人。她們既然受過王恩,出宮已是不可能了,留在宮裡又身份尷尬,其中性情好的女子便會被派去給王子們“啟蒙”。說得難聽些,就是“同侍父子二人”。 這樣的宮女,往往都是賜過藥的,不會再有身孕。而且在王子娶妻納妃之後,她們也就失去了用途。若是運氣好一些的,能被王子念箇舊情,也許還能謀個差事,從此做個嬤嬤;運氣若是差一些的,只好在宮裡自生自滅了。這事雖然很殘忍,但已是流傳了千百年的規矩,莫說王宮內如此,大戶人家也是如此。若是誰壞了這規矩,那便是有違禮制。 可當時還是楚太子的楚胤既然已娶了正妃,怎麼還會與教養宮女繼續廝混?即便太子妃有什麼隱疾,可她還有孃家帶來的陪嫁宮女,甚至放眼整個雲臺宮的宮女都是太子的人,他怎麼就讓教養宮女有了身孕?微濃愕然之餘,實在難以將這種荒唐事與楚王那張清瘦的面孔聯絡起來。 姜王后看到微濃的表情,面上也漸漸露出一絲諷刺:“其實母后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一則她不想讓父王的長子長女落在別人頭上,二則也是遮掩這樁醜聞。我王祖父因為此事,對我母后讚不絕口,我父王從此也對她千依百順,事事遷就,她這才有了椒房專寵。” “我幼年時,對這些事情都一無所知,想著自己是父王母后唯一的孩子,不知有多驕縱霸道。但後來我懂事了,便漸漸覺得很奇怪,宮裡既沒有嬤嬤管教我宮規,我也不懂讀書女紅,外人都道是父王母后溺愛我,實則我身邊的人都明白,這是要對我放任自流了。” 姜王后說到此處,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我當時畢竟年幼,根本想不到會有內情,問了母后幾次,她都是敷衍了事。如此一來,我便被生生耽誤了,及至十歲,詩書禮儀一樣沒學,性子也漸漸野了。” “說來倒是奇怪,這其間我母后曾有過兩次身孕,但都無一例外小產。她便懷疑是我出身低微妨礙了她,要找個理由將我趕去別宮。我自然哭著不肯,在宮裡鬧騰一場,將母后氣暈了,可她這一暈,卻被御醫再次診出了身孕。” 姜王后忽然看向微濃,露出一抹奇異的笑:“而且,她還懷了雙生子。我這一下子,從災星變成了福星。”
第190章:陳年往事(二)
“雙生子!”至此,微濃終於明白姜王后要說什麼了。可這本是天大的喜事,怎麼對外卻說,楚璃和楚珩是相差了一歲多? 微濃難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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