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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大驚,回頭,果然看見火光趨近,馬蹄聲聲,由遠及近,藉著城牆上的火把,將來人的身影打亮。
是姜笪,他竟折返回來了。
“你果然來了。”姜笪高坐馬上,抬頭看著城牆上的常青,細細審視著,“小小年紀,倒是膽識過人。”
東城來犯,是她事先準備的空城計,明理庫的大火,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本想調虎離山,卻被甕中捉鱉。
只怕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所以臨時折返。
原來,飛衡為質是假,她才是撻韃的人質,那麼,目的只有一個,常青抬頭:“你的目的是,”微頓,她篤定,“池修遠。”
姜笪四王子並不否認,似笑非笑著,陰柔的雙眼卻灼灼盯著常青,“好個聰慧的人兒,只是,可惜了。”他一聲令下,“將人拿下,要活的。”
戌時三刻,西城城門十里之外,是魏軍的營地,已是深夜,主帥帳中的燈火通明。
帳外,劉副將急急忙忙跑進來:“是飛衡將軍,飛衡將軍回來了!”
池修遠立馬起身,抬頭只見飛衡一身血跡地走進來,手裡的劍,血色未乾。
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池修遠沉聲問:“常青呢?”
☆、定北侯:多喜歡我一點
身後的將領回道:“魏光世子沒來,倒是來了個送死的。ggaawwx”
城下,那少年一身血汙,一雙眸子,是清澈的湛藍色,卻映得猩紅,護著女孩,殺紅了眼。
“燕驚鴻倒是好福氣,這常青與飛衡,都是極為出色的利器。”姜笪遠眺城外的黃沙漫漫,“已經一個時辰了,池修遠若要來早便來了,遲遲不到怕是不來了,我失策了,一個侍女,終究比不上池修遠的定北大軍。”
身後的將領稱是,俯首上前:“四王子,那這常青如何處置?”
姜笪笑了笑,眸光陰測:“既然沒有用,那便殺了。”
副將聞言,一聲令下,只道殺無赦。
常青一腳踢開攻進的撻韃將士,側眸怒瞪:“你為何要來?”
飛衡手上砍殺的動作未停:“那你為何要來?”
孤身犯險,凶多吉少,她不也義無反顧來了幽月城,興許,他與她是一種人,搏命又孤勇。
常青唇角輕輕掀起,只說了一個字:“蠢。”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飛衡會因為她,拿命來拼,她又道,“你愚不可及。”
常青極少罵人,若非親近之人,她甚至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話,因為在意,所以罵得狠。
一劍刺入撻韃士兵的胸膛,血濺在飛衡年輕的臉龐上:“留著力氣,能撐一時是一時。”他看著常青“池修遠會來的。”
來了又如何?終歸是晚了,猶豫了。
常青似笑了一聲,不再多言,一腳踢開高大健碩的撻韃士兵,借力縱身一躍,飛身落在了飛衡的身後,只道:“老規矩。”
飛衡點頭,靠著她的後背,將長劍護在了身前。像以往那樣,他們將後背交給彼此,並肩作戰。
鏗鏘——
劍出刀鞘,常青手握兩把長劍,腳下移動,劍入咽喉,招式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沒有花哨多餘的動作,招招致命,不過須臾,躺了一地屍體,血染紅了她一張稚嫩的臉。
常青一手劍術,專司殺人。
撻韃的副將眼都看直了,不可思議:“那女娃子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都是一招致命,她才這般大,怎會有這樣的身手。”
若非常年在刀刃上舔血,如何能練就這一身殺人的本領,只是,她才八歲。
姜笪眼底陰沉,看著城下滿身殺伐的女童:“這樣的身手與機智,她若活著,池修遠必定如虎添翼。”
得常青一人,如虎添翼,那麼,若與之為敵,後患無窮。
姜笪取過身後將士的弓箭,箭在弦上,他用力拉到最開,對準那瘦弱矮小的身影。
此人,不能留……
瞄準常青的心口,姜笪猛然鬆手——
飛衡大喝:“常青小心!”
箭矢疾快,刺破風聲,朝著常青的胸膛,來勢洶洶,她卻不慌不忙,不退一分,舉起手中的青銅劍,放在身前。
鏗——
箭矢撞上劍刃,折成了兩段,擦過了常青的胳膊,劃破了她黑色的衣襟,滲出血來。
這一劍,姜笪用了十分力道,甚至注入了內力,她居然如此正面接下了,還能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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