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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白衣,站在她面前,不過及冠的少年,那樣羸弱,卻擋住她前面所有的風雪。
他放下傘,俯身,扶住她的肩膀:“起來,雪涼。”
常青搖頭。
他微微用了力,將她小小的身子抱起來,因為跪久了,他扶住她站不穩的身體,撣了撣她身上的雪,脫下自己的貂絨披風,將她裹住,說:“地上太冷,你還在長身體,腿不能受寒。”
上一世,她腿有舊疾,就是因為在雪地裡久跪。
常青看著他,還有些稚嫩的容顏,卻在他眼底,看到了十年後的影子。
那些記憶突然變得清晰,上一世,他只會對她溫言細語,只會對她笑,對她卸下防備,為了她,大開城門,為了她,殺盡大燕七十二宮衛,為了他,枉顧所有大燕臣民的諫言。
他以亡國之君載入史冊,都拜她所賜。
“燕驚鴻,你為什麼要來?”她問他。
燕驚鴻沒有答覆,將手裡的傘放到她手裡:“在這等我。”他轉身走進宮門,又回頭,他說,“等我,我很快便來帶你回去。”
他也說,等我。
只是常青知道,燕驚鴻不一樣,他和池修遠不一樣。
站在雪裡,常青看著少年行遠,身影單薄。
成乾殿裡,掌著燈,御前侍衛來報:“皇上,榮德太子覲見。”
“傳。”
成帝訝異,他居然來得這樣快。
燕驚鴻入殿,微微頷首,並沒有行禮,十四歲的少年,在一國之君面前,氣度不失一分,王者之尊渾然天成。
成帝問:“太子身體可好?”
侍女奉茶,燕驚鴻接過,微抿了一口:“無恙。”
成帝審視了許久:“榮德太子前來,所為何事?”眼前的少年,即便是他一國之君,也看不透一分。
燕驚鴻放下茶盞:“本王來向你要一個人。”
成帝探究:“何人?”
他道:“南宮門外,常青。”
字字沉沉,不容置疑,他哪是來要人,倒像來搶人。
成帝似笑非笑:“朕倒好奇,來向朕討人的不是定北侯府的人,竟是榮德太子。”
燕驚鴻道:“興許,定北侯府要不起。”語氣,似真似假,聽不出情緒。
成帝反笑:“那榮德太子又要的起嗎?”眸光一冷,成帝目光逼視,“雖然事關太子,但這裡不是大燕,是朕北魏的國土,你要的人,是朕的犯人,榮德太子,”成帝又問,“你要得起嗎?”
燕驚鴻不疾不徐,握著茶盞,輕輕釦著案桌:“太子病弱,最多活不過而立之年,陛下欲意換儲,卻缺少一個既能另擇良木又能不失仁治的理由。”他微微抬眸,墨黑的瞳,幽深沉凝,“而這個理由,本王可以給。”
常青,他自然要得起,也非要不可,不惜,傾出了他深藏的籌碼。
成帝大驚失色:“你,”他猛地站起身,看著案前的少年,難以置信,“對朕北魏朝事瞭解得如此透徹,景王殿下果然深藏不露。”成帝目光如炬,“你來北魏,到底有何目的?是意在大燕儲君,還是北魏江山?”
精於綢繆,心機難測,這個少年王爺,絕非等閒,將來,勢必是北魏的勁敵。
大燕啊,果然臥虎藏龍,恐怕燕宮裡的那位太子,比之這位,差遠了。
他不瘟不火的語氣:“成帝放心,本王對你的天下興趣不大。”
多年蟄伏,不謀天下,帝王之家,竟有如此之人。
成帝將信將疑:“那你目的何為?你養精蓄銳斂其鋒芒多年,又為何不惜打草驚蛇?”
“本王說過了。”他起身,“我要常青。”
“朕若不放人呢?”
燕驚鴻抬眸,一眼冰寒,冷冽而絕美:“你可以試試,看本王能不能覆了你北魏的江山,”
之前,探子來報:大燕皇室,十五子,唯景王深不可測。
亥時已過,風雪倒是停了,入夜,陰寒入骨。
遠處,宮燈打近,是燕驚鴻來了,夜深,他已歸來,常青駐足在宮門口,看著漸進臨近的身影。
他走近,拂了拂落在她肩頭的雪:“沒事了。可以回去了。”
她沒有動,墊著腳,藉著燈光打量燕驚鴻的臉:“你還好嗎?”
他稍稍俯身湊近她的目光:“你的毒下得不重,還要不了我的命。”
“燕驚鴻。”她輕聲喚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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