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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才剛走出裡屋,他就聽聞後方傳來少女的一陣驚呼:“天哪!小姐!!!”
毋庸置疑,月牙兒顯然是目睹了尹阡陌胸前那叫人不寒而慄的掌印。
想她一個深閨千金,哪裡遭過這種罪?是以,侍奉了她這麼多年的月牙兒自然免不了要花容失色。
“噓!別大驚小怪的!我沒事!”面對少女能把屋頂都掀了的失聲驚叫,尹阡陌慌忙出言阻攔,她不由自主地瞧了瞧慕容無卿離去的方向,旋即又將眸光投向了泫然欲泣的少女,“我真沒事!噓!噓……啊……啊喲……”
這不,光顧著阻止少女,好別叫她的震驚害得慕容無卿再生愧疚,將食指放於唇前的女子就忘記了自個兒胸口的傷。
“還說沒事!?都疼成這樣了!”奈何少女一心只顧著替她心疼,完全沒能領會她的意圖,當即直言不諱地高聲喊著。
哎呀……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身疼頭更疼的尹阡陌有心無力地搖了搖頭。
那之後,月牙兒抽抽噎噎地替尹阡陌上了藥。
在此期間,被抹藥的女子咬著牙忍著疼不吭聲,可為她擦藥的少女卻反倒哭成了個淚人兒。
直到慕容無心請來的大夫告訴包括她在內的一行人,說他們處理得當,加上襲擊者使出的內力不算太過深厚,故而並未傷及尹阡陌的臟腑,只需調養數十日便可恢復如初,少女才擦乾了眼淚……然後,演變成喜極而泣。
好在有慕容無心和尹阡陌輪番安慰她,加諸尹阡陌這個傷員需要靜養,這才令少女一下子噤了聲,有一抽沒一抽地跑去替自家主子取藥、煎藥去了。
慕容無心是個識時務的,趕緊跟了出去,順便安撫一下少女受傷的心靈。
就這樣,忙活了好一陣,屋裡終於又只剩下尹阡陌同慕容無卿二人。
可惜這個時候,尹阡陌已然平躺在榻,閉著眼睛了。
默不作聲地落座於床沿,慕容無卿凝視著女子的睡顏,微鎖的雙眉依舊未能舒展。
忽然,他發現女子纖長的睫毛不自然地動了動。
“……”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眉,不緊不慢地張開了嘴,“裝睡做什麼?”
“……”女子聞聲驀地睜開眸子,衝著他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然後才將目光轉移到房樑上。
她當然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可是他在她房裡,她又死活睡不著。
因此,尷尬地沉默了一小會兒,她冷不防問:“嚴公子呢?”
話音落下,慕容無卿的臉色驀地一沉。
“不知道。”他看著別處,如實相告。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能意識到,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委實不似平常那般波瀾不驚。
直至隱約有所覺察的女子心跳加速著抿了抿朱唇,小聲嘀咕著“你這麼兇做什麼……”,他才驀地回過神來。
“他傷了你。”愣是忽略掉心頭那莫名而生的不悅,慕容無卿自認為客觀公正地給出理由。
“好像是你先動的手吧……”尹阡陌聞言不禁癟了癟嘴,真正公平地指出上述事實。
慕容無卿無言以對,只覺胸中那股隱隱的不快似有遽然放大之勢。
但一想到女子的確是源於他的那一出手而最終被嚴良誤傷,他心下的那簇火苗也就慢慢地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歉意和憂心。
“對不起……”注視著她紅暈退去後的蒼白麵容,他沉聲道著歉,臉上依然是愁眉不展。
“我不是怪你……”眼見男子冷不防神色一改——變得萬分愧疚,尹阡陌原本的小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沒錯,她不可能怪他,更不可能因為被意外牽連而感到後悔——縱然是以這弱柳扶風之軀為武藝高強的他擋去災禍,她也心甘情願。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事,皆是陷入沉默。
直到慕容無卿倏爾眸光一轉,像是看著她又似是沒在瞧著她,說道:“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尹阡陌聞言一怔,隨即就想起了自個兒的立場,心悸之餘,她硬是冷著臉回答:“你我二人非親非故,我為什麼非得按你說的做?”
此情此景下,若是換做別的男子,興許會使出些諸如軟磨硬泡、連哄帶騙、真情訴說抑或霸道強佔的招數——奈何女子所面對的,偏偏是個不解風情的慕容無卿,因此,她所能收到的,就只有男子那叫旁觀者急瘋、令當局者內傷的反應。
那就是——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