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埋頭喝完它。
病床邊的扶手椅寬闊柔軟,精疲力盡的身子開始變得軟綿綿的,眼皮打架。
“華小姐,我建議你也休息一下。”瑞得醫生口氣從剛才開始就緩了下來,眼裡也有了溫度。
醫生,你給我用鎮靜劑了嗎?眼睛睜不開,靜言含糊地回答,“我不離開——”
“放心吧。”他最後的回答。
這一覺睡得酣暢長久,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放亮,朦朧光線裡,看到自己被妥貼安置在舒適的軟榻上,被褥柔軟,四壁都是白色,門是虛掩著的,隱約的交談聲從門外傳進來。夾雜在流利的英語中,熟悉的男中音偶爾響起,雖然有些低啞,但仍舊沉穩動聽。
一切舒適安靜,有一瞬間的恍惚,難道睡前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做了一個惡夢?耳畔掃過的零碎詞句卻讓她立刻清醒過來,翻身下床,找不到自己的鞋,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赤腳踩在冰冷地面上,她拽過大衣披上,匆匆推門而出。
孔易仁正斜靠在病床上與兩個老人低聲交談,聽到聲音三人都立刻看過來。
“靜言。”孔易仁的聲音。
不過相隔一日一夜,再次聽到他出聲喚自己,感覺卻好像是遺落了幾世紀的珍寶失而復得,心裡一暖,她不自禁地奔過去。
“易,我們先出去一下。”查爾斯和瑞得同時起身,眼光掃過她的腳下,兩人互望了一眼。
病房只剩下兩個人,沉默地上前抓住他的手,那些驚恐還未散盡,再如何剋制冷靜,還是從她眼裡流瀉出來。
“我知道,放心。”心痛了,但是還有許多很重要的事情不說不行,“你先坐下。”
聽話地坐到床邊扶手椅上,腳尖冰冷,一併團起來縮到大衣下。
看了一眼,他撩開被角示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剛才沒有找到我的鞋——”一邊說著,她一邊將腳順從地放了進去。
扶手椅緊貼著床沿,被窩裡很溫暖的感覺,他的表情嚴肅,但看著她的眼神裡有憐惜。
“你身體感覺怎麼樣?”先提問,“瑞得醫生沒有跟我詳細說你的病情,只是說你已經脫離危險,現在要緊嗎?以後還要注意些什麼?”
“靜言,”孔易仁直視她,良久不開口。
心又懸了起來,靜言嘴角抿起,“心臟病?很嚴重嗎?告訴我事實,我不害怕。”
他突然笑起來,但聽在耳裡卻毫無笑意,“還好,其實我很慶幸,發病的是我。”
聽不懂,她奇怪地挑眉。
“靜言,”又喚了她一聲,“你聽好,這不是意外,化學中毒導致的心臟病,化驗結果已經出來,藥物只在粥裡,所以說有危險的人並不是我,你明白嗎?”
太過震驚,靜言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呆坐在原地,眼光與他的接觸,不知如何回應。
他繼續,臉上的線條硬了,“我醒來以後,考慮了很多事情,什麼是可以姑息的,什麼是不可以的。接下來會有許多事情要辦,原本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後來又覺得,什麼才是安全?就連你在我身邊,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易仁——”他在發怒嗎?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聽過他這樣的聲調。想出聲阻止,但腦海中亂雲湧動,混亂不堪,好不容易能夠說話,“是不是有人覺得,我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靜言,”他抓住她的手,“是我給你帶來危險,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孩子,如果可以,我們三個能夠永遠在一起,雖然後者比較奢望,但我也很幸福地做著那樣的美夢。那些冰冷的數字與我何干?我也沒有想過要從別人身上奪走些什麼,為什麼這樣微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一開始就選擇錯誤?
“靜言?”嘆氣了,一手還打著點滴,他用另一手安撫地擁抱她,“不要怕。”
不回答,仰頭看他,煎熬過生死,他明顯憔悴的臉上,深褐色的瞳仁裡依稀有軟弱的光。
怎麼可能不害怕?他懷裡有陌生的味道,醫院的味道。在他生死未卜的漫長時間裡,她腦海裡翻滾過沒有他的無數種未來,每一個都淒涼冷落。這樣強大的男人,一手掌握龐大的家族,到頭來只是為了平凡人都能夠輕鬆擁有的東西,差點失去性命,她瘋了吧,會選擇這個男人,是,她一定瘋了,不但選擇了他,居然還無法控制地憐惜他。
承認吧,華靜言,那些所謂的獨立堅強,沒有他也可以,只要有孩子陪伴就不會寂寞——在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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