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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讓蘭貞大為惱火。
一日,奕欣回家,突然發現,家裡像是被打劫了一樣,空蕩蕩的。那些宋朝的盤子、元朝的碗,顏真卿的書法、唐伯虎地畫兒,一件件的都沒了蹤影。就連自己的書房,只剩下一些書,那些字畫不見了蹤影。
“阿福,阿福!”奕欣喊道。
管家阿福聽到奕欣的傳喚,趕忙邁著四方步跑了進來。見奕欣有些不高興,阿福立刻露出一副卑微地笑臉。
“阿福。家裡怎麼了?東西呢?怎麼都沒了?”奕欣問道。
阿福馬上陪笑著說道:“回王爺地話。昨兒早上開始。福晉就指揮著大家。將所有值錢地東西都收拾了起來放進地窖裡。這不。今兒早上。福晉吩咐。把書房裡所有值錢地東西都收拾了。奴才說。王爺不許下人們隨便動書房裡地東西。福晉就帶著丫頭親自收拾了!”
奕欣皺了皺眉頭。一股厭惡之意隨即湧上心頭。他地手伸進了袖筒裡。手指碰到了一張帕子。心裡不禁地一動。那是蓉兒地帕子。他自始至終都戴在身上。
“你把福晉叫來。這都什麼事兒!”奕欣憤怒地說道。
很快地。蘭貞被請到了書房裡。期初。蘭貞受寵若驚。奕欣從未主動傳喚過她。今天叫她。看樣子。夫妻之間地關係有所緩和。
誰知道。一進書房。就看到奕欣一臉陰沉地不高興。
“王爺,你叫我?”蘭貞忐忑的問道。她也算得上是最傳統地三從四德的女性,雖然結婚大半年,但每次見到奕欣,她的心裡都像是有一面鼓,“嘭嘭嘭”的敲個不停。
“誰讓你把書房的東西收拾起來的?荒唐!你不知道我還要用嗎?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輕易地動我書房裡的東西,你不知道恭親王府這個規矩嗎?”奕欣冷冷地說道。
蘭貞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雖然沒有下人,但是,奕欣這樣的訓斥也讓她十分地難堪。委屈的眼淚含在眼睛裡,不停的打轉。
“王爺,我只是,只是害怕洋人進京。萬一到府上搶東西,那該怎麼辦?現在,各家都在收拾……”蘭貞壓下自己的抱怨,垂著頭,忍著眼淚小聲的說道。
奕欣見蘭貞的樣子,心說,她也就是個女人,罷了。
奕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蘭貞說道:“你必不驚慌,洋人進京又能怎麼樣?大清國也不會滅亡。哪個朝代沒有經歷戰火的時候?只要應付過去,大清朝還能恢復到乾隆爺時代的盛世。明兒,你叫人把東西都放回來,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不能說,洋人進京了,日子就不過了。”
蘭貞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不要緊。眼淚跟著頭的晃動掉了下來,奕欣看了,也有些不忍,欺負女人可不是他做出來的事兒。
“行了,要是感到委屈,我就和你說聲抱歉。最近,我公事繁忙,或許,語氣有些不對了。家中上上下下,還多虧著你張羅。辛苦你了。”奕欣說道。
蘭貞鼻子一酸,又是一陣的感動。她死也想不出來,奕欣竟然和她說了這麼溫柔的話。這幾句話,像是春風一樣的,拂過了她那顆被奕欣凍得冰涼的心。眼淚更快的流了出來。
“你下去吧。別忘了明天把東西送回來,以後,書房所有的東西,你不必進來收拾。有阿福呢。
說道。
蘭貞點了點頭,又是難過又是感動的退了出去。
奕欣嘆了一口氣,自覺今兒的話有些說重了,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公文,心倦了,不想在批閱,伸個懶腰站起了身。
通州已破,豐臺大營的一部分清兵保護著咸豐皇帝撤退了。京城怎麼也要保護,兵部的重臣已經幾天幾夜的連續討論具體的戰略部署,奕欣感到累了,面對洋人的長槍短炮,京城還能保護幾天?
奕欣站起身來,聽說,皇上出逃的大部隊已經快到熱河。皇上在京的假象已經不用在裝下去了,洋鬼子是趕不上皇上的馬隊了,該迎戰的,就迎戰吧。
熱河已經是最後退守的地方,要是在逃,就是關外老家了。大清的江山不能毀在他們的手裡,奕欣只感到肩膀上的責任重大,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漫漫長夜裡,偶爾,有小蟲子飛過。奕欣從袖筒裡掏出了帕子,蓉兒一定跟著懿妃走了。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一想到蓉兒,一陣一陣的心疼又襲擊了他。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暮靄紛紛?奕欣看著黑色的夜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又記起柳永的那一句:此去經年,有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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