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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竟會變著法子說這些,你又瞧見恩宮哪裡委屈了不成?”我嗔道。
卻聽門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吩咐,讓婕好娘娘收拾停當後,請娘娘過去用午膳。
正是莫矜。
“本宮知道了。”我應聲,一邊佟兒上得前來,略略替我整了下裙衫。
“娘娘,可是先在就去?”佟兒瞧莫矜走遠,問道。
“稍過再會去吧。”
我心下自惦記著還有一件事未去做,怕陪完林蓁用膳也並不能立刻回來,而明日開始,更需每日跪於庵堂前祈福,倒是脫不開身去做了。
遞略做歇息,便獨自一人徑直嚮往生堂踱去。
往生堂內,皆是貢奉逝者靈位的地方,每日由庵內的姑子頌經,超度亡靈,是以,即便此時,尚是春目的正午,往生堂前的氣氛,仍是不同於庵內的其他地方,暗冷間,透著肅穆的蕭瑟,甬道兩側栽著參天的松柏,偶有風透過密葉拂於身,僅覺得冷冽莫名。
“貧尼參見娘娘。”
甫進堂內,一邊昏暗的角落有一聲音幽幽地響起,因著堂內僅靠幾盞油燈照亮,堂簷壓地教低,所以,我勉強適應了突然的暗黑,才尋到聲音的來處,恰是一旁的香案後,一位老態龍鍾的姑子發出的。
她的臉皺皺地蜷在一起,乾癟地仿同一個核桃般,沒有絲毫的潤澤,只刻滿年輪的滄桑,這張滄桑的臉上,眼睛是緊緊閉著的,乍望過去,那張臉,竟如同堂內的雕塑一樣,木然,沒有一絲的表情。
但,即便因著宮妃的祈福,整座庵堂不再接待其餘的香客,可她彷彿並非明眼之人,卻能辨得我是娘娘,確是讓我有些訝異的。
“師太有禮。”我福了一下身,縱然,她是看不到的。
“娘娘,來往生堂做何?”
“想替故人立一靈位。”
“立長生靈位,斷前塵舊事,也好,也好……”
她驟然說出這句話,讓我的心,震驚莫名,她,識得我的來意?
“娘娘請在此寫下故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那師太的眼睛仍舊緊緊閉閻,遞來一張紙並一羊毫小楷。
我接過,沒有猶豫地寫下: ‘澹臺蛔’三字,至於生辰八字,終是下不去筆,正在此刻,她的手陡然握住我執筆的手腕,語音裡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詭魅:
“閏年九月初九生?”
她的手冰冷,這份冰冷順著我的手腕,一徑地往上,延伸至我的五臟六腑都滲滿一種陰冷的氣息。
“至陰的命格啊。至陰啊。”
圜丘祭天時,我便曾聽說過,那聖女的生辰就是閏年九月九日,至陰命格才會被選為祭天的犧牲品。
今日,這師太卻又再次提及此,難道冥冥中真的有所安排,註定這一日出生的女子,都會在命運的轉輪上有所逆轉麼?
神思間,那師太驀地H爭開緊閉的雙眼,目光如炬,直直地向我逼視而來,原來,她並非瞎盲之人,這一逼視,讓我的眸光,不敢再凝著她,她口中低低吟出一句話,只把此刻的氣氛烘托得更為詭暗:
“至陰鳳女,天下必分!”
她說出這八字,握著我手腕的手,猛地加了幾分力,那力似要滲透骨一般捏得我生疼。
“熒惑守心,帝死地分!”
復吟出這八字,與前八字,唯一共通的,就是兩個‘分’字。
我想把手從她牽住我的手裡抽回,可她鉗得那麼緊,我一抽,卻只讓手上的那張紙墜落於地,輕飄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娘娘,記著貧尼這十六字,切記切記!”
“本宮不知師太在說什麼,請師太鬆手。”
“貧尼可以鬆手,但屬於娘娘的命格卻是不會松的。娘娘多加珍重,五日內必應血光涅磐之災。”
她的手緩緩鬆開,我白皙的腕上映出幾道淺淺的痕跡,心底,亦隨著這痕跡再抒展不開。
“這長生靈位,待娘娘真的放下一切後,貧尼再替娘娘供上。”
說完,她的眼睛復再次閉上,如同老僧入定般。
堂內,四壁皆豎著一些靈位,合著香火的味道,恍惚有種隔世的錯感。
隱約間,彷彿那師太復碎碎地念叼著:
“冤孽啊……十牟……還是避不過……避不過……”
隨後,四周,再次陷入一種死寂的氛圍中,似乎並沒有任何人說過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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