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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依舊不去看身邊的玄景,“雲中的事,我已處理妥當。”
“嗯。”玄景哼出這句話,並不願再多說一句。
“九月初九的聖女——”
冥霄吟出這句,玄景卻打斷道:
“我自有決斷。”
冥霄不再說話,只這一句話,他心裡就明白玄景的所想,以他對他多年的瞭解,這個決斷,怕又會成為疏漏的一步。
“你有決斷最好,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去見她,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你比我該更加清楚。”
玄景閉上眼眸,臉上的表情悉數被面具所掩飾,所以沒有人會看到,他此刻浮過的一抹動容。
縱然,他並未親眼看到她的轉變,但,當他得知,她帶著絕望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砸碎的藥碗毀去自己曾經的容貌時,那一瞬間,他能觸到她的痛苦,每一分,都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絕對。
讓一個曾經視自己的容貌為最珍貴的女子,寧願選擇毀掉這份容貌,所需要的勇氣,應該,不過是哀莫大過心死。
也在那一天,她不再用息肌丸,更不再喝任何的藥。
他不知道,冥霄是怎樣說服她,關於這一層,冥霄亦始終沒有告訴他,只說,是屬於他和她之間的一個約定。
這個約定帶來的結果,就是今天她的這一張臉,這張足夠顛覆眾生的臉。 連他,第一眼見到彼時尚在睡夢中的她時,都被震撼到有剎那的失伸,但,並不是因為,那張絕美到無以復加的臉,僅是,她周身,即便在夢裡,依舊籠著的寒魄氣息。
她變了,徹底地變了。
以前,看著她的澄淨的眸子,可以輕易地猜到她在想著什麼,而現在,哪怕他一直默默地在落花齋外看著她,都不清楚,她想的究竟是什麼。
每日,她倚坐在榻上,彷彿什麼都不想,可他知道,她一定在想著什麼,從她手裡,一直緊緊握著那枚合歡簪,他就明白,她所想的,必定是與那人有關! 因為,那枝簪是那人送給她的!
縱然,他也曾送過一枚蝶簪給她,可,這蝶簪,明顯,她只在戴過寥寥無幾的次數後,就遺忘在妝匣的一角,他的手不自禁地撫到袖籠處,他知道,那裡,也躺著一枝簪,在椒房殿走水後,重新又回到他身邊的簪。
他送給她的蝶簪。
可惜,恐怕是再不能插到她的髻上了。
念起這些時,即便在殿外,他都能品到,自己心裡,驟然湮起的一抹酸澀的味道。
這種味道,於他是陌生的,第一次品到,卻是深深地,在那瞬間,攫住他所有的思緒。
“我不會再去看她。”終是說出這句話,他毅然地走進雨中,不能再讓這些懦委的思緒困住自己,否則,他怕真的會應了冥霄所說的話,功虧一簣!
冥霄看著他絕然地離開,玄色的袍裾在雨中拂出一道暗沉的光影,有些絕決,更多的,是無法忽略的一抹寂廖。
他,始終還是陷了進去。
此時,不過是逃避。
只是,這逃避,又容得了他躲多久呢?
冥霄復淡淡地笑著,撐起傘,重又走回落花齋。
霜兒還未回來,殿內的蘇合香卻是要燃盡了,他收了傘,慢慢走進殿中,緋顏仍側蜷著身子,睡得沉沉,他攏了一把香,添進鼎爐中,見她把錦褥擲扔一地,心知,必是嫌著什麼。
她的潔癖在這兩月間,愈發的明顯,旦凡她用過的東西,都不喜別人再碰,每日梳洗,更是連霜兒都插不了手。
他看著她的背影,莫奈何地笑了一笑。
這麼睡,即便是春初,也該會受涼。
他返身,至一旁的櫥中,取了一條渲繪著墨竹的被褥,慢慢走至榻前,輕輕展開,俯低身,覆於她纖瘦的身子上。目光微垂,忽地,見她側轉回身子,明眸流轉間,睨向他。
離得那麼近,他能聞到她的髮際衣間幽香嫋嫋,沁入心脾,瞬間,讓他手中的力氣也忽地消失一般,一動也不能動,只這麼看著她。
這張臉,是他手下最美的傑作,而他看著這豔麗無雙的姿容,卻再是不捨得移開眸子。
原來,他也會迷戀於這樣一種表相。
“你來了……”她輕輕說出這句話,帶著幾分曉夢初醒的慷懶。
“嗯,讓二弟打擾到了你。”
她睨了他一眼,卻不再說話,側著螓首,復閉上眸子,蝶翼般的睫毛徐徐地在臉頰投下些許的陰影,細細碎碎間,鼻息漸漸均勻,顯是又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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