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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根對你可有意,別說你看不出來……原先你沒回來的時候,他就整天忙活你那片藥圃,我以為他也想學點醫術,沒往別處想。可自打你回來,我才明白他是安的什麼心。”
白香頓了頓,換了個姿勢,繼續按。
許是手勁大了點,白香娘輕“哼”了聲,繼續道:“貴根這孩子是在寨子里長大的,人品相貌都沒得說,你要是跟了他,娘沒意見,可一家女不說兩家親,你得先把京都這頭斷了。漢人講究,凡事要憑證,你得寫個文書過去……”
“我對貴根沒意思。”白香加重了語氣。
“沒意思,你得及早跟人貴根說清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拖著,不厚道。”
白香沉聲道:“我老早就跟他說過,我已經嫁了人,而且作了祖母,我跟他不可能。可他不死心……”
白香娘指指地上的天麻,“既然說清楚了,就不能白要人家的東西,否則還是不清不楚。”
白香點點頭,“我知道,回頭就按價把銀子給他。”
白香娘又道:“這東西能折價,情分可不能,沒意思就儘早了結,免得欠人家的情越多越還不上,兩下都不好看。”
白香悶悶地“嗯”了聲,開門出去。
馬廄裡的馬見到白香,興奮地打了個響鼻,親暱地將頭靠在白香身前。
白香拍拍它,低聲道:“走,咱們去撒點兒野。”
馬蹄聲聲,劃破了黃昏的寧靜。
經過貴根家時,白香從懷裡掏出個銀錠子,扯片葉子包起來,用枝條捆了,扔進去。
銀子打在門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屋內頓時傳出貴根的聲音,“是誰?”
白香不答,扯了扯韁繩,策馬繼續往前走。
貴根出來,只看到月影下,一人一馬漸行漸遠。
離土家寨二百餘里,有處山谷,谷中流淌著一條不算深的小河。
四周渺無人煙,一片空曠。
白香鬆開韁繩,放馬在河岸上吃草,她卻走到河邊,一件件褪下了身上的衣衫。
她美麗的身體便完全沐浴在清淺的月光裡。
雖已年過四十,可因常年習武,她的肌膚仍然細緻而有彈性,在如瀑的墨髮的遮掩下,愈加誘惑動人。
白香赤足緩緩走向水中。
河水經過一天的日曬,溫暖輕柔。
白香舒服地嘆一聲,將頭埋進河水裡。
這條河是她最愛的地方,每次疲倦或者勞累,甚至煩躁的時候,她都會策馬一個多時辰來到這裡,洗去滿身的疲憊,也洗去心底的苦悶。
洗浴罷,白香赤身坐在河邊大石上,仰望著明月。
山間的夜風清涼溫潤,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撫慰著她的心。
白香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煩悶,可確實是煩悶。
事實上,自打收到宋青葙的信,她就一直難以平靜。
信上說,孩子已經生了,是個女兒,取名秦芙,秦鎮很開心。百日禮上,清平侯還把短劍給了秦芙。
總之一切都很好,很順利。
假如,信上的百日禮改成滿月禮,白香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家裡真的都好。
可信是五月寫的,既然是百日禮,那就該是正月底生的。
而宋青葙的產期是三月底,很顯然是早產。
宮變的訊息直到四月才傳到土家寨,同時來的還有新帝登基的訊息。
而秦家是否被牽連到宮變之中,又牽連到何種程度,白香一無所知。
正因為這種一無所知,才讓白香極為恐慌,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有幾次,她甚至收拾好行裝,想要回京都看看,看看她的兒子、兒媳還有……小孫女。
可是孃親身邊卻離不開人。
許是年紀大了,又或者是年輕時太過勞累,白香娘得了手足不遂,行步艱難且難以持物,飲食起居都得要人照顧。
白香猶豫了好久,終是把收拾好的行李放下了。
京都的事情已經結束,她即便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可孃親這邊,只要她用心診療,孃親極有可能康復如初。
她已經選擇離開兒子,做不負責任的母親,不想再做個不負責任的女兒。
白香沒想到的是,她在猶豫著是否回京都時,宋青葙也抱著一線希望,盼望著白香能夠回來。
不但是因為她自己,而是為了秦芙。
她記得付餘滿月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