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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鎮就捧著個匣子來,說裡面是他的私產,要添在嫁妝單子裡,讓宋青葙管著。
匣子裡是一處宅子和兩間鋪子。
大舅母說,她娶過兒媳婦,也替人保過媒,以前雖見到過男方怕女方嫁妝薄被人嘲笑而事先送些銀兩充門面,可沒見過秦鎮這麼實誠的,上萬兩的銀子眼睛不帶眨的就送出去。
雖說,不能太看重錢財,可錢財也能反應一個人的心。
最起碼,秦鎮對這門親事很重視,對宋青葙很重視。
還有,秦鎮說他現在的住處有點簡陋,想重新規整一下,因不知宋青葙的喜好,便特地畫了草圖,上面標明各處的建築草木,來徵詢宋青葙的意見。
凡此種種。
大舅母說,有些男人在外面和藹可親名聲極好,可回家就拿婆娘孩子出氣;還有些男人,在外面兇狠霸道,對家裡人卻呵護有加。
名聲並不是一切。
既然大舅母都這樣說,宋青葙也沒什麼意見。親事是自己拍板決定的,只能盡力往好裡過,別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別人。
過了清明節,宋青葙跟慧真師太辭行,順便把抄好的金剛經送過去,請她代為分發。
面對慧真師太,宋青葙莫名地有些心虛,慧真師太從沒問過她阿美的事,可她就是感覺師太心裡跟明鏡似的一清二楚。
其實,那天,她想到過阿美有可能會偷吃桃花餅,她本想提醒碧柳扔掉的,卻在一閃念間選擇了沉默。
她隱約猜到了鄭德怡的想法,覺得阿美不會有事,就想借機讓鄭德怡弄巧成拙噁心一下,免得她時不時地想算計自己。
沒想到結果,阿美竟然去了鄭家。
聽到這訊息時,宋青葙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慧真師太別有深意地說:“人各有命,順其自然就好。”
——
宋青葙心事重重地走出三聖庵,常喜正駕著馬車等在門口。
上馬車的那刻,宋青葙不由回頭,三個月前,她來時,尚是雨雪霏霏,如今卻是春意盎然,三聖庵隱在草木的蒼翠中,古樸深幽。
視線滑過綠樹,落在樹下的黑影裡。
竟然又是那灰衣人,一瞬不瞬地盯住她,嘴邊掛一絲淺笑,使得原本桀驁的臉龐平添了許多柔情。
宋青葙怦然心動,隨即想起自己就要嫁人了,心頭一酸,鑽進了車裡。
接下來的兩個月,宋青葙閉門不出,每天只是繡嫁妝。
大舅母說,別的且不管,可以到外頭買,給公婆的鞋需得親手做,而且秦鎮上頭還有個祖母。
宋青葙緊趕慢趕,繡好了嫁衣,又不眠不休地趕製了三雙鞋。鞋做好那天,宋青葙挨不住,一頭扎到了炕底下。
大舅母看著心疼,又沒辦法,大表嫂害喜厲害,吃點東西就吐,大舅母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這日,郎中來給宋青葙把脈,又給大表嫂切了脈,大舅母不放心假手他人,親自到藥房給兩人抓藥,抓完藥出門時遇到了秦鎮。
秦鎮很尊敬大舅母,將她當親岳母看,便關切問:“大舅母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太醫看看?”
大舅母沒隱瞞,“是大姑娘的藥。”
秦鎮立刻就急了,一把抓住大舅母的腕,“她怎麼了?要不要緊?”
“沒事,就是趕嫁妝,累著了。”
秦鎮低著頭,片刻道:“是我不好,不該把婚期定這麼急……要不往後延一延?要不,別讓她繡了,缺什麼,我讓人去買。”
大舅母看著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思量半天,才猶豫著說出口,“跟你說件事,你別惱……大姑娘心裡沒你,親事也並非心甘情願。”
秦鎮神情有些寥落,喏喏地開口,“我知道,可我,我就是想要她。”抬起頭,急切地說,“我會對她好。”
大舅母點頭,嘆道:“大姑娘命苦,過得不容易,有事愛埋在心裡不輕易說。成親後,你多體諒她。”
秦鎮連聲答應。
當夜,秦鎮抵不住心裡的牽掛,又溜進扁擔衚衕的宅院。
夜色已深,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西廂房亮著燈,在漆黑的夜裡,靜謐安然。
透過薄薄的綃紗,秦鎮看到宋青葙正對著燭光繡花,兩個丫頭打著呵欠在一旁分線。
這陣子,她似乎清減了許多,青碧色的褙子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似乎風一吹就要飄走似的。
秦鎮呆呆地看著穿針引線的宋青葙,昏黃的燭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