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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怎麼著也得過了半年再說。你娘又催你了?不用管她,凡事有祖母……還蠻夷之人就是沒規矩。”後半句說得極輕,可架不住秦鎮耳朵好使,聽了個一清二楚。
秦鎮後悔萬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怎能說給祖母聽?祖母心思簡單,腦子裡只有禮法規矩,禮法就是她的天,半點不能錯,可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還是祖父英明,一早就知道祖母的脾性,所以對祖母千寵萬寵,硬是不讓她沾手家中半點俗務。父親不如祖父,所以前半輩子受到不少憋屈,現在父親學精明瞭,表面恭謹順從,背地裡還是照著自己的想法辦。自己連父親都不如,連著吃了兩次虧,還沒長記性。
秦鎮將祖母扶上軟轎,轉身去了菱花軒,對清平侯道:“父親,我想成親。”
清平侯捧著本兵書靠在軟塌上打盹兒,頭不抬眼不睜地道:“又被人賴上了?”
秦鎮面色有些紅漲,粗聲道:“沒有。”
清平侯仍閉著眼,“是祖母的意思還是你孃的意思?”
“都不是,”秦鎮頓一下,“我自己看上了一個女子,想娶她為妻。”
清平侯猛地坐直,上下打量兒子幾眼,輕笑起來,“開竅了?”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你可想好了,要是這次再跟以前似的當兒戲,這輩子你別想成親了。”
秦鎮思忖片刻,想到方才在三聖庵乍見到宋青葙時的狂喜,象是失而復得的珍寶,那種感覺從沒有過,以後也不見得再有。他鄭重地點點頭,“我就想要她。”
清平侯指指身旁的椅子,讓他坐下,又問:“是哪家姑娘?”
“戶部宋主事的侄女,去年跟順義伯世子退親那個。”秦鎮將先前打聽的訊息一五一十說給父親。
清平侯雙手搭在軟塌扶手處,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花梨木,“名聲不太好,不過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半斤八兩誰也別嫌棄誰。只是,跟五爺牽扯不清倒麻煩……咱們家從□□皇帝到先帝從沒被皇上猜忌過,就是因為咱們從來不站隊,也不逞強拔尖……”
秦鎮急切地開口,“父親”,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懇求。
清平侯看著高大魁梧的兒子,隱藏在心底的愧疚感慢慢浮上來,不禁嘆了口氣,“算了,我對你們也沒什麼指望,只盼著你們和和美美地,早點給我生個孫子,我親自教養。”
秦鎮大喜過望,長揖到地,“多謝父親成全。”
清平侯微微一笑,“這事先別告訴你祖母跟你娘,她們那邊由我,你只管尋個妥當的官媒上門求親吧。”
秦鎮忙活著找媒人,準備求親,順義伯那邊也沒閒著,先一步託人到了白家衚衕的宋家。
老太太孫氏態度很堅決,毫無轉圜的餘地,“她已經是除族分出去的人,跟我們這邊沒關係,您走錯門問錯人了。”
媒人見老太太說得決絕,心有不甘地回去了。
林氏卻不死心,試探著問:“鄭家這次是明媒正娶地娶妻,娘為何不同意?要真結了親,寧哥兒下場不就有人幫襯了?”
孫氏沒吭聲,專心地扒拉念珠。
“……還有四丫頭的親事,都十三了,還沒著落。”林氏硬著頭皮又開口。
孫氏將念珠“啪”地拍在炕桌上,“耳朵不好使就請個郎中看看,實在不行回孃家養一陣子。”
林氏被堵得麵皮紫漲,匆匆施個禮就出去了。
孫氏頹然靠在靠枕上,“唉,你說,把家交給這麼個沒長腦子的東西,我怎麼能放心?”
杜媽媽整理好炕桌上的杯碟,勸慰道:“大太太關心兒女,一時沒考慮周全。”
孫氏恨恨地道:“她腦子裡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是看著世子夫人的誥封紅眼了,夫人也不是想得就能得的,明宗皇帝那會兒寧安侯的嫡妻不就沒撈著夫人的誥命……除族就是除族,兩下乾淨,是福是禍都牽扯不到這兒。”
孫氏真沒猜錯林氏的心思,她就是眼饞世子夫人的誥封,想攀上順義伯這門富貴親。
回到貞順院,林氏一甩手裡的帕子,口裡嘀咕著,“真是個老頑固,除族怎麼了,還不興人家改邪歸正重返門庭?三丫頭真嫁過去,四丫頭也能跟著認識幾戶好人家,省得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
宋青艾問明情由,氣得跺腳,“憑什麼又是她,論長相也好論才藝也好,我哪裡比她差?順義伯怎麼就認定她了?”
林氏急得去捂她的嘴,“哎呀小祖宗,有這麼說話的嗎?被人聽到笑話死你。”
宋青艾歪著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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