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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花園裡作勢要打叢覓的模樣。
她是會在前男友的婚禮上動手打新娘的人,也是會為了已故男友殉情的人,又哪裡內心溫良了?
這樣想著,簡玉柏有些忍俊不禁。他伸手,輕輕地撥了撥顧知額前的碎髮,目光流轉間,帶著一股他並不自知的溫柔。
顧知啊顧知,四年過去了,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
淅瀝的春雨給清晨的林道增添了幾分涼意,穿戴整齊的簡玉柏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博登湖發呆。
燈塔的光早已熄滅,博登湖上晨霧瀰漫,融化了從天而降的雨絲。簡玉柏眯著眼,看著那一大片灰暗的混沌,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
“玉少,你起得真早。”
簡玉柏聞聲回頭,看到林美照披著一件波西米亞的披肩,笑顏盈盈地站在他身後。
“Anne學姐,早。”簡玉柏說著,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叫我Flora就好。”
林美照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但她很快恢復了常態,笑著說道:“原來Graefer教授經常提起的Flora就是你。”
“四年前,我在慕尼黑大學修哲學博士,有幸拜在Graefer教授的門下。那時候,就聽他說了不少Anne學姐的事蹟。”
“讓你見笑了。”林美照說著,一副“不敢當”的模樣,“沒想到世界這麼小,B市第一少竟然是我的學弟。”
儘管林美照還是一副客氣的模樣,但簡玉柏發現,她眉宇間的疏離已經散去。他不禁放下心裡的一塊兒大石,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打起了腹稿。
這時,管家端進來一個茶盤,上面擺滿了古色古香的中式茶盞。林美照引簡玉柏在八仙桌前坐下,點了火,開始煮茶。
“其實我在新加坡定居很多年了。”林美照一邊說著,一邊洗茶,“但每天一杯中國茶的習慣,還是改不了。”
茶盅裡的茶葉條索緊秀,雋茂重實,在煮開的水裡一泡,湯色金黃濃郁,空氣裡即刻充斥著清雅的香氣。
簡玉柏接過林美照遞過來的茶碗,淺抿一口,其滋味醇厚,甘甜爽滑,一看就是上好的金駿眉。他眉目收斂,十分恭敬:“學姐好品味,這麼好的正山小種怕是很難買到吧?”
林美照笑著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喝茶,是無所謂品種的。每天一杯茶,我追求的不過是這茶的道理。Flora,我們都是學哲學的。不知道你對這茶道又瞭解多少?”
簡玉柏一怔,沒想到林美照會把話題拋給自己。他沉吟半晌,才開口:“不怕學姐見笑,我對茶道的研究實在粗淺。只知道陸羽在寫《茶經》的時候,似乎融入了道家老子的思想。”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林美照說著,將新煮沸的水添進紫砂茶盅裡,“Flora,你說得很對。中國的茶與道、儒兩家密不可分,其中又以道家為重。而這道家的精髓,不過在於一個‘和’字”。
簡玉柏聽著,原本還有些惶恐的內心卻突然安定。他細細品味著林美照的話裡有話,眉目平靜,語調和緩:“學姐教訓的是。”
“Flora,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約見我丈夫,數次未果,如今卻在林道與我相遇,我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巧合。”
簡玉柏放下手裡的茶碗,再抬眼,姿態依舊謙恭:“謝謝學姐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林美照聞言,不禁在心裡暗歎簡玉柏的一點就透。她晃了晃手裡的茶湯,說道:“你的HK計劃,我聽而學提過幾次。你還年輕,在商場上免不了爭意氣。但是一個‘和’字,還希望你時刻放在心裡。”
林美照的意思簡玉柏都懂,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只要方總願意助我一臂之力,HK計劃的實行就不會是一件難事。”
“你是B市第一少,你父親為你打下的大片江山,已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成就。只要不出太大的紕漏,我相信簡易集團在你手裡也只會越來越好,你為什麼還要自找苦吃?”
“窮且益堅,不墜青雲志。這茶名喚金駿眉,一個‘金’字便足以象徵它在茶中的地位。而所謂的‘和’,也不過是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才會追求的境界。”簡玉柏說著,眼裡眉間第一次有了戾氣,“簡易集團畢竟是我父親的,我有我自己的追求。”
林美照聽著,沒有再接話。偌大的客廳突然陷入沉默,只剩下爐上的沸水“咕嚕”作響。
過了半晌,許是覺得茶涼了,林美照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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