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知不相信,傷心欲絕的她幾乎是泣不成聲。德國警方特意找來一位當時在慕尼黑大學留學的中國男生,充當顧知的德文翻譯。可是早已喪失語言能力的顧知,面對同樣是黑頭髮、黃面板的同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是博登湖畔的林道啊,是她一心想要和楊安桀定居的港灣,怎麼能成為她失去他的地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那位中國男生對顧知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也是這句話,讓顧知燃起了最後一絲希望。
博登湖是德語區最大的淡水湖,沿岸多平坦,只有東南一帶頗為陡峭。搜救隊就是在那裡發現了楊安桀的小船,可是他們一直打撈不到楊安桀的屍體。
所以顧知一直抱著希望,希望楊安桀並沒有死。
直到……德國警方交給她一架從湖底打撈上來的佳能EOS 500D。
那是她今年年初送給楊安桀的生日禮物,雖然不是什麼高階機,卻還是讓酷愛攝影的楊安桀欣喜不已。他帶著這部相機去過很多地方採風,顧知很清楚,他有多麼寶貝這臺相機——自己淋雨,也要把相機護在懷裡,除了她和楊安桀,其他人多模一下他都會不高興。所以,除非楊安桀死了,他才會容許這臺相機泡進水裡。
所以,他真的死了嗎?
猶如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死的駱駝,收到相機的顧知當場昏倒。旅途的疲憊,加上強大的心理壓力,她早已精疲力盡。發著高燒的她,在慕尼黑的醫院裡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慢慢好了起來。
在那些昏睡的日夜裡,她不斷重複地夢見自己與楊安桀分別的場景。那天他們大吵了一架,楊安桀站在兩個人一起租住的小屋門口,朝顧知喊道:“你的愛讓我窒息!”
而顧知正準備去中餐館打工,她一邊忍住眼淚,一邊站在穿衣鏡前扣旗袍的扣子。可是那廉價的紐扣,彷彿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讓顧知得手。
“楊安桀!”她也終於煩躁起來,“你知道我為了陪你到英國讀書花了多少力氣嗎!?我的愛讓你窒息?既然你覺得窒息,你為什麼不滾!?”
其實顧知從小就很清楚,她媽媽顧念慈是繆仁恆的情婦,而自己是繆仁恆的私生女。因為這件事,她從小到大沒少被別人戳脊梁骨,所以她痛恨自己的父母。
可是,為了和公費出國的楊安桀一起到英國讀書,她拉下臉來去求繆仁恆,希望他可以資助自己的留學費用。
面對自小對自己敵意滿滿的女兒,繆仁恆自然是有求必應。只是顧知還是要面子,除了高昂的學費,她不要繆仁恆多付一分錢。所以她同楊安桀的經濟情況其實十分拮据——一個孤兒,一個私生女,兩個人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才堪堪足以支撐兩人在倫敦的生活。
而那臺佳能EOS 500D,則是顧知捉襟見肘了大半年,才存錢買下來的。
正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她同楊安桀開始爭吵不斷。他是學攝影的,這個好聽卻不實用的專業,讓生活壓力倍增的顧知心生反感,而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裡浸泡久了,她也漸漸失去了那種文藝細胞,不能再同楊安桀一起去追求日出、大海和星空。
所以當楊安桀用盡最後一點兒積蓄,說要去德國採風的時候,顧知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她讓楊安桀滾,然後他果真帶著行李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如果顧知早一點兒知道,知道他是去了林道,去了那個她最嚮往的小鎮,想為她拍下博登湖的日出、日落,她會不會笑著送他出門?
如果顧知早一點兒知道,知道他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她會不會哭著求他留下?
可這人世間,最讓人痛恨的,就是沒有“如果”。
再一次清醒過來的顧知,彷彿是久病的老人,頓時看透了人生。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同德國警方交涉,同意他們將楊安桀的案子做“意外死亡”處理。
然後,她買了最近的一班火車,從慕尼黑前往林道,計劃在那個舉世聞名的港口殉情。
但是她被救了,救她的是那個一直給她做翻譯的中國男生。
“顧知!”他狠狠一巴掌摔在她臉上,“你真沒用!”
雖然是顧知私生女,可也許是因為內疚,顧念慈和繆仁恆從未對她發過火。所以,這是顧知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挨別人耳光。
看著那個男生,顧知是多麼痛恨他毀了自己的計劃。她憤怒不已地在他身上捶打,喊道:“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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