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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伴存的疑惑,“我本在沁涼寺後山的梅叢中初遇於你,然而,你卻言你識我甚早於我逢你,而初遇於我之時又在湘願,究竟是在何時,為何我卻無有一絲的記憶?再者,為何你…竟是如此地瞭解於我——不僅知曉我甚喜百合,又那麼清楚我孃親的曲子‘思念’,而且還分外…明瞭我會再去梅叢?”
只見韓子湛臉上的笑意更濃,唇角遂張揚成一個耀眼的弧度,愈發襯得面若冠玉,風姿翩然,“真是…傻氣!裳兒,你一向聰慧,難道直到現在…還不能明晰這些謎團的答案嗎?一切的一切亦只是…因為你罷了!”
頓了頓,他接續道,語氣輕柔,且充滿疼惜,“因為我對你有心,且對你掛念牽懷之心切切,所以才遣人特地留意並打聽你的過往與喜好,才用心栽培了那圃你喜愛的雙頭百合花叢,才決定與你共享美樂,而此…亦是我帶來你到‘菡若谷’的最終緣由。”
刻時,空中正飛揚著悠然漫舞的片片花蕊,其隨風旋動著襲入室內,芬芳溫馨,時間亦仿若停滯般詭異,陋室內則是一片靜寂,卻又蘊涵著不盡的旖旎柔情,脈脈重重……
作者有話要說:
☆、天闕異變
小院閒窗春己深,重簾未卷影沈沈,倚樓無語理瑤琴。遠岫出山催薄暮,細風吹雨弄輕陰,梨花欲謝恐難禁。
仁德三年,三月十七日夜。
寒意瑟峭,月華涼澤,夜色寂賴如水,室內燭光若豆。
我閒閒地斜倚在床榻上的靠枕上,輕撫手腕上韓子湛親手為我係戴的枷楠香木佛珠手串,思念若洪荒般氾濫猖獗,且久久難以入眠,有擔憂,更有恬淡……
菡若谷中,花香徐徐,惹人醉燻,他虔誠地執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為我係戴這串佛珠,眼中有如璧的光華湧動,聲音溫柔如水,“家母在世之時,甚好佛法,此乃家母貼身所攜之物,為其每日祝禱所用,現我轉送於你,並誠心地換你一句應諾——待我助陳將軍擊退丁零凱旋歸來,定會辭掉官職,大隱於野,遠離紅塵俗世,且看那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但裳兒,到了那時,你可願追隨我共隱於風景怡人處,共養那萬頃的百合花圃,任它四季繁盛綻放,時時芬芳?”
我一陣恍惚,悸動驚愕,只疑錯覺,待他復又再問,心房才漸漸迴歸正途,終在他殷殷地凝視下,淺笑應承——此乃含蓄的求親之意,我又豈會不明?
韓子湛見狀,含笑釋然,映著雪光的潔瑜色澤,愈發顯得面如古玉,眸若星輝,光采絢耀,他溫和地凝睇於我,漸漸地,笑容凝住,雙手卻緩緩伸過來,穩穩地落在我的雙肩上,我渾身僵住,微垂螓首,心篤如擂,不敢正視於他,空氣中一片靜寂。
片刻,只聞上方輕聲一笑,眉心便觸來一片輕吻,柔軟而溫熱,卻罷,他順勢攬我入懷,彷彿擁懷一枚至寶珍奇。
我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嗅聞著他身上那種清冽、乾淨、獨特的冰雪氣息,心跳漸漸回緩,靜謐安詳,思緒綿綿,只覺滿心滿肺皆是清甜的歡悅……
映著燭炬微弱的光澤,我凝看手腕上淡褐色“萬”字花飾的枷楠香木珠串,其珠粒光滑圓潤,嵌金精雕細琢,淡香清透微繞,更為奇巧的則是手串中央那枚鑲綴的百合花形水綠色翠玉璞墜,瑩瑩清澤,靈轉蕊潤,我心中溫婉苦楚——韓子湛深知我喜好百合,此枚玉墜定是他特意精心改飾穿就的。
其言語亦似還在耳邊輕吟,“此去經裡,多則三月,我必乘勝歸來,裳兒,務請等我!”
三月的時光似乎漫長無涯,我日日憂心淺眠,等待仿若絲網桎梏,讓人沉重陰翳無能順暢呼吸——
我的父親和我的心繫之人現俱在烽火前線與敵周旋應對,我的父親,舊傷痼疾,不耐酷寒,現正遭遇病痛;而我所牽之人,其政見軍策雖精闢扼腕,但他潔瑜無瑕,從未親閱指揮過戰事,然,戰爭之殘酷危險無處不在,若勝,則國土保全,榮耀無限,若敗,則遭人唾棄,性命攸關,如此,他們的安危可否澄明無虞?
陸文航隨韓子湛援軍奔赴辛郡之日,我方才得知陸文航能隨扈前行的合理緣由,陸文航乃前工部尚書陸燮之子,陸燮其人,性情剛正,敢於直諫,且清廉不阿,不畏權勢,故然,在其任職期間,權貴皆有怨憤非議。
沈顯當政後期,國力漸危,故其為籠絡藩王,不得已便罷了陸燮的官職,但因念陸燮秉性耿直,忠良可嘉,遂加恩澤允其留住於宛城的原尚書府邸,修養靜息,然而務須遠離政事。
陸燮抱負不遂,心中鬱結,便道:“朝政腐朽,蛀蟲猖獗,沉痾難理,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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