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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昊效力,是否真的遠離淡漠了我心中那方百合花瓊然盛放的幽幽淨土?
不解和疑惑冥冥驅使著我前來探查和挖掘——我,不希冀韓子湛入仕!
隨著青竹檻門“吱呀” 的開啟聲,韓奎那張質樸的笑臉便驀然映入眼簾,他斂衽作揖,“秦姑娘,你來了。”
因心中尚系疑惑,我心神散遙,便心不在焉地直攜主旨,匆匆詢道,“韓公子現下可在‘蘭坊’?”
聞言,韓奎恭敬答道,“稟姑娘,韓公子現正在後院大堂內會見客人,並不在‘蘭坊’。”
我神情一凝,心神則更為黯然。
這時,韓奎的聲音則又接續響起,嗓音恭和卻又極盡安慰,“秦姑娘安好,韓公子曾交代過小的,姑娘此後再來湘願定是舍正門而走後門,以圖‘幽闢偏靜’,剛才叩門聲響起之時小的還正猜想疑惑呢,卻不成想果然是姑娘你。”
他神情愉悅,語音逐漸輕快灑爽,侃侃而談,“秦姑娘,其實韓公子還交代過小的,旦凡姑娘再來湘願,就讓小的立迎姑娘於‘蘭坊’靜候,而韓公子則會速速趕來。姑娘,這邊請!”
我心情稍霽,始有絲絲潤澤芳華輕撫艱澀,便不禁淡淡莞爾,“既然韓公子正在會友商事,暫還毋須前往‘蘭坊’候等,我先在湘願後院走走便好,可否妥當?”
緩步漫走在湘願後院那蕭索寂靜的卵石幽徑上,細碎卵石的凸凹淺槽起伏不斷地硌向靴底,生硬顛簸,微微刺痛,我不禁頓步抬頭,舉目望去,湘願的後院佈設清雅,高華清鬱——假山痩石,綠水微皺,扶柳林植,深幽處憑然咋現一飛舫重簷的回折長廊,瞬刻為後院佈置立增了許多端然的巧轉情趣,這樣的婉約景緻確實讓我心生恬怡,韓子湛的天人之顏亦隨之漸漸浮現於腦際,暖意不禁堆上心頭。
恰時,一短布粗衫侍從手執茶盤從遠而近,腳步橐橐,我驀地恍然,心猛生戲謔,於是便急步走向這短衫侍從,近身後頓然停立並柔聲詢道,“請問,茶水可是送往後院的大堂?”
只見這短衫侍從驚愕不定地看著我,神情呆滯木然,我不禁失笑,此由,我當然瞭解他何故使然。
韓子湛曾在梅叢中於我言講,“你容色妍華,命際使然,若心境寬之,平俗一切皆會淡然平和,如此,面紗之物確為繁贅!”
自他言畢,那方繡黹著淡淡夔紋的紫色面紗便被我珍藏擱置,此後再亦不輕易系戴,而這種緣故亦漸漸在坦然中成為習慣,直到如今仍在保持。
“若是將茶水送遞大堂,可否由我代勞?”我繼續淺笑著復問,聞聲,他終於迷亂地將托盤顫微地輕執於我手中。
待我向他問清大堂的具體方位後,便端著托盤穩步走去,待行至回折長廊的轉角處時,餘光仍可瞥見那侍從還立於原地,一臉的驚豔呆然,靈魂仿若出殼般迷惘。
滿室的豪爽朗笑在我跨進大堂門檻的那一刻相繼沉寂隱沒,稍時,室內一片駭人般的靜寂,我低頭靜看裙裾和冬靴上那精美靈華的百合花繡飾,心篤跳無律,滿是悔意,陳明峻臨行前曾囑託我要慎重行事,奈何自己卻總是莽撞無慮,以致連遭窘迫尷尬之情形,如履薄冰便如此時這般,但刻下唯有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大堂內水漏那細微的滴落之聲使人驚心撼然,我略略整理番自己紊亂蒼惘的心境,思量著謝茶完畢後還是在“蘭坊”靜候韓子湛的到臨是為上策,室內那微妙強勢的氣氛確實令人難安。
錯開大堂內眾人緊緊盯視的灼灼目光,我以端莊嫻熟的禮儀將茶盞穩穩地逐個輕放於室內眾人的桌案之上,可待為最後一人奉茶完畢,收手之時袖端卻被一強勁的力道緊緊地扯拉牽住,我一驚,手中托盤順而滑落於地下,怦然碎裂。
我忿忿地抬頭觀去,心驀然涼了一截,驚慌嫌惡之情猛生——一張虯髯絡腮且面色黝黑的粗鄙面容赫然印入眼斂,只見他眼神迷亂蕪雜,死死地緊盯於我,片刻,喜然言道,“原來這茶舍還有此等貌美的女子!可真是絕色,本閣…要定了!”
我緩緩地鎮定下來,思理漸順,隨後無盡的憤怒之情便漸漸升騰開來,愈來愈濃,透過他那雙斑雜猥褻的汙濁眼睛,我可以隱約地看到一清麗約素的女子那單薄卻不失堅定的凜然身姿。
“裳兒,你可真是胡鬧,風寒未愈,還要到處遊走,今晨我不是叮囑你好生歇息麼?”聽到熟悉的清潤聲音,我心中攸地一喜,順聲默然轉過頭來,不期然地對上韓子湛那正直直凝視著我的幽黑眼眸,如同星輝璀璨,又仿若曜石閃澤——其中則滿納嗔怨和悠然,偶爾卻迅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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