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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斂起嬉色,不再戲言,老實地應道:“我與王姑娘的想法相仿,只欲娶適合自己的女子為妻,不過此人還尚未出現。”
“不過,我們的情感堅持皆比不得愚人的痴念執著,秦公子你有所不知,愚人他現今正在候等一位他只願意娶其為妻子的女子,如若那女子永遠都不再現身,那麼他便此生不娶。”
語罷,她的唇角不期然地帶了些許隱隱無幾的嘲諷之色:“言起那女子,秦公子亦應該聽聞過,她乃一京城名妓,名字喚作芯瑗。據聞芯瑗國色天香,風姿妖嬈,且精通音律,愚人為了博其一笑,揮金如土,日日迷戀,夜夜沉醉。但是,就在愚人為她贖身的當日,她卻毫無緣由地消失於天闕疆土,其行跡至今皆不可查,亦就是芯瑗消失之後,愚人便一直鬱鬱寡歡,頹廢散漫,凡事俱不濟不力。”
復聞芯瑗之名,我心中攸地一動,不禁感慨萬分地向陸文航看去,只見他正惶惶地凝睇於我,其眼中已不再空洞,而是醞釀出了一抹影霧般的薄怒,轉而一顧,則演幻成了無盡的歉然之色。
王璐瑤彷彿歇息足了,便從椅座上站起身來,不斷地在我的書房內漫步遊走,並上下打量,驀然,她突然把視線緊緊地鎖定在了向陽窗臺上所放置的那株歡快活潑的翠菊上,瞬刻間,其明朗的臉色暗了暗,並有些難看不愉。
我訝異地詢道:“王姑娘,何事令你感到不快?”
“無事,不成想…秦公子亦是戀菊之人。”她強然一笑,表情有些奇怪:“我只道我兄長愛菊成痴,他人皆無能趕及,因此看到菊花,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我兄長平日裡的嚴肅舉止,覺得有些壓抑和無趣罷了。不過,此株盆栽怎麼生的如此……?”
最後的詞句,如同睡夢中的呢喃低聲,她不晰地卷在了喉間,一時之間,我未能聽清辨明,只得禮貌地應答道:“凡是美麗的事物我皆喜歡戀慕,此菊花盆栽雖好,卻並非我之最愛。”
陸文航亦將視線轉向了此株翠菊,臉色黯然無澤,不知正在沉思什麼。
“原來如此,人人皆有獨自的愛戀之物,但是不成狂入魔…便俱好。”語罷,王璐瑤即刻散去低落寂然的神色,無比歉意地看著我言道:“只顧自問自言,差點就要忘記此次所來的正事了,今日我可是來還銀子於你的。”
我無奈地回道:“王姑娘乃守信之人,對此,我一直深透了然於心,只是王姑娘你如此介懷,倒教我心生愧然。”
“有借方才有還,我很少見過似秦公子這般好心良善之人,感念於心,便欲與公子成為至交好友,不知秦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頷首笑道:“榮幸之至!”
她執意地在我的書案上放下歸還於我的銀票,復坐下來又與我聊侃了一些其他的雜事,興趣正濃之時,她卻忽然抬頭望了望窗格外的天色,於是則猛轉話題,笑稱時間已然過去太久,不便再繼續打擾於我,而後又喚上陸文航與她一同告辭離去,我一再挽留懇請,卻皆無濟於事,最終只得施施然地將他們送出了別院大門。
在他們起身離去的整個過程中,陸文航都面色如常,未再言語,只是在其出了大門之後,他卻突然無端地頓了頓步伐,且掉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其內仿若蘊納著許多未盡的情緒,而後,他眯起狹長的眼睛仰看天際片刻,復始遲疑地慢慢趕及於王璐瑤,其步履竟顯得分外地沉重和艱澀……
作者有話要說: 文字有修改。
☆、燈燭夜話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
是夜,我未曾早早地安睡,而是映著燈燭的跳躍光澤,繼續逗留於書房的几案前,心不在焉地批閱處理著白日未曾完成的文書雜事,這時,燭燎卻於突然間搖曳和動盪了起來,同時,一股嫋嫋的清梅薰香亦相隨不斷地襲入我的鼻端,其氣息清遠綿長,幽然甘冽,沁人心脾。
微弱的燈光映照在來人那修長挺拔的身姿上,並由此在書案上形成了一方遮蔽的暗影,我不禁抬起頭,移目望去,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此人正是夜訪涵漪京畿別院的陸文航。
陸文航可謂一奇人,他不但極富才學、武功高強、醫術精湛,而且他還身懷一項異能,那就是無論置身於何所何地,他皆能自由穿梭遊走,仿若出入無阻之境,根本無人能夠發現其行蹤軌跡並加以干涉追攔。
我冷冷地凝睇著他,心中的厭惡之情翻滾膨脹,他已然易置下藍袍,換上了他一直俱喜愛著就的白色衣衫——耀目張揚的雪緞華服,純潔無瑕,精緻飄然,頃刻間,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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