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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至於陸文航,我則有著深深地道不盡和言不明的情愫,但是,如若不是我的怨恨和報復,或許他和陳念娉會相知相守一輩子,即使不快樂、即使不幸福,但至少他還在她的身邊,還至少她會是幸福安樂的,而她對我的恨也不至於那麼深刻。
驀然回首,原來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多麼地蒼白無力,是註定的孤寂、註定的傷懷。
最近,我似乎越來越愛沉浸在對以往的追憶中,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如若只是初見,如若我仍是未離開“秦月山莊”之前的純真爛漫,我也不會像現在如此這般悔恨無奈。
我看著眼前虛無的奢華,眼神茫然,不禁搖頭,自母親過世之後,我一直都在編織一枚叫“殤”的黑繭,將自己困死在自己的心牢裡,無法呼吸,原來,原來我只是延續了母親的生命軌跡——
窒息、哀怨、悲苦、作繭自縛的一生。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才發現又是深秋了,窗外的楓葉正紅的妖豔,觸目驚心……
“姐姐,你又走神了!”蕊欣嗔怪道,並在書案上擱置了一碗湯藥,一股清苦氣息瞬即湧入鼻端,“昨日受了涼也不好生歇息,還要作這什麼勞什子的畫?”
我不禁怔了怔,看了看案前宣紙上一片狼籍的團團墨點,剎時,本來已初具輪廓的紅梅不見了蹤影,烏烏朦朦,遂氣餒地將宣紙揉成一團扔在了紙簍中。
我抬起頭,看了看蕊欣,她一襲男子裝束,玉白色的錦緞儒衫,淺紫色的洛玉發冠,清新淡雅又不失俊朗幹練,便笑道:“要是世人知曉涵漪的秦老闆是這等羅嗦絮叨之人,豈不被人貽笑大方?”
自我離開陳府之後,便隱藏身份創辦了涵漪,其中的波折坎坷不盡其言,幸得蕊欣全面擔待,並以“秦殤”自居,凡事親力親為,同時她為避世人疑慮,遂收留眾多清苦女子納為妾室,行事作風更勝我一籌,以致於世人皆道涵漪的秦老闆雖俊逸精明異常,卻風流好色過甚,我失笑不已。
除了蕊欣,殊不知真正的“秦殤”乃是我“秦羽裳”!
只見蕊欣撇了撇嘴,眉毛挑高,佯裝惱怒,將湯藥推到我面前,脆生生地道:“就是知曉‘秦老闆’羅嗦絮叨,姐姐你也得服湯藥。”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竟然寓意雙關!
於是,只得無奈地接過玉碗仰頭喝盡,蕊欣趕緊遞來蜜餞,我隨即擺了擺手,“罷了,喝的多了,也不覺著苦了。”
蕊欣的臉一下子黯然無色。
我蒼白地笑笑,勸慰道:“我最近的身子也大好了,你不必再為我擔憂。”
只見她默默地收拾罷湯碗,神色凝重莫測,良久,才閃爍其辭道:“姐姐,韓子湛有音訊了。”
我的心忽地疼痛起來,韓子湛,韓子湛,我終於還是有了你的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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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轅帝經略》記載曰:“仁德三年春,陳氏獲謀逆罪,株連九族,陳沅江被判斬刑,暴屍城圜以警示弄臣。章華宮主位受累,貶斥於冷宮,終不堪淒涼,自縊於清苑。陳氏也,權之重者,先帝始忌憚甚也,上初即位,隱其威嚴光華,佯屈懾於耳,權責反覆,陳氏終失勢,上乃天命所至也。”
這段文史寥寥數筆,將陳沅江的一生匆匆結束,是弄臣,是謀逆,是永久地被唾棄,我不由得心中大慟,念及蕊欣甫才的言語,心中則更加煩悶,呼吸亦不禁急促和紊亂起來,“韓子湛六年前為丁零國子王詹粵重傷,之後又歷遭沙暴以致使失憶,幸得牧女尚伊所救,不久前才得以返朝,加之貴妃秦氏誕育皇子,今上龍心大悅,日前下旨,委韓子湛以重任,封定遠侯,以抗擊丁零,並…賜尚公主靜柔,且允諾其可改立尚伊為妾。”
韓子湛,韓子湛,終於知獲你的音息,於我而言,是幸還是不幸?
待下定決心,我遂對面色陰晴不定的蕊欣道:“欣兒,我們即日便到宛城吧!?”
蕊欣卻是一怔,“姐姐當真如此堅持?”
我不語,心中寒意斂斂,思緒卻早已飛到九年前景浩廿三年的春意闌珊之日——
恨悠悠,幾時休?
我住在陳府的“禁地”——藏心閣,藏心閣位於陳府後花園的深處,佈局高雅素潔,處處展現寧靜和諧,其映著娉折湖的明波浩瀾,較之陳府其它居所,景色倒也秀美,只是這一切我則無心欣賞。
藏心閣——藏心,藏心,陳沅江何其無情,偏偏如此無心之人,卻又以“念娉”為自己的女兒命名,是多麼地假心假意!母親啊,母親,你又是何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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