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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英說:“只要你想去做。”
謝則安說:“父皇的話,我會記在心裡。”
趙英微微點頭,正要讓謝則安回去,卻聽有人來報:“恭王到了!”
趙英一頓,說:“進來。”也沒提讓謝則安回去。
謝則安見到了風塵僕僕的恭王。
即使趕了那麼遠的路,恭王依然俊朗非凡,當年折服京城無數少女的風姿彷彿絲毫沒有被歲月吞噬。
相較之下,趙英真的老了。
恭王看到趙英的白髮,心中也有幾分不忍。他看向坐在旁邊的少年,責問道:“你們怎麼不勸勸他?什麼事都自己幹了,哪有可能活得久。”
恭王的話讓旁邊的內侍非常不滿,瞪了恭王一眼。
趙英聽在耳裡卻有些歡喜,他們兄弟之間早有隔閡,能聽到恭王這樣的話已是十分難得。
趙英問:“譚先生在北邊可習慣?”
聽趙英一開口就提到譚無求,恭王心生警惕,他說道:“習慣,當然習慣,哪有不習慣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個人是什麼脾性,他對自己過得如何根本不在意,就算讓他去更北邊定居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趙英說:“不在意不等於過得習慣。”
恭王不滿地反駁:“我當然會給他準備最好的,他喜歡吃什麼、他喜歡用什麼、他喜歡讀什麼書聽什麼曲兒,難道我會不清楚?要是北邊真的那麼苦,不消你提,我會把他送回京城。臨均他——”瞥見謝則安在一邊豎著耳朵旁聽,恭王掐斷了這個話題,“反正譚先生他在北邊過得很好就是了,他信任我,我也信任他。我回京根本不需佈置什麼,譚先生自然會把北邊守好。”
見恭王言之鑿鑿,趙英神情微頓。
等恭王說完了,他才輕輕說:“那真不錯。”
☆、第一一四章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
一入冬,趙英身體竟好了不少。他決定親自去主持冬祭,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百姓不明就裡,滿懷歡喜地等著趙英出現,一派歡喜祥和。
趙英乘車沿著御街直走,精神雖有些疲乏,卻看得格外認真。等到了祭臺那兒,趙英說:“這邊可有備馬?”
內侍趕緊說:“有的。”
趙英說:“牽三匹過來。冬祭吉時還未到,六弟,九弟,你們陪我到後頭騎騎馬。”
趙崇昭想要勸,最終還是忍住了,眼巴巴地看著趙英和恭王、端王上馬離開。
他叮囑禁軍統領:“跟緊一點,千萬不能出問題。”
趙英與兩個弟弟打馬疾行,胸中的鬱氣散了大半。自從病後他再也不曾碰過馬匹,可這一天他心中隱隱有點兒預感,因而反倒少了顧忌。
等周圍的禁軍離得遠了,趙英才稍稍慢下來,對恭王說:“六弟,我原想著我會死在馬上……”
恭王說:“皇兄哪會再上沙場,這個心願只能我來實現了。”
趙英說:“你也莫要涉險,你若出了事,北境危矣。”
恭王說:“我若出了事,還有……譚先生,還有邊境無數能人志士。北境之固絕不是我一人之功,我一年回京數月,不也安然無恙?”
趙英說:“你竟也學會謙虛了。”
恭王說:“實話而已。”
端王像從前一樣緘默著,騎馬跟在他們身後。
趙英說:“九弟,你若在西邊過得不習慣,大可回京來。我上次說的事還作數,宗正之位你隨時可以坐。”
端王苦笑說:“皇兄你不要埋汰我了,我這人閒散慣了,你讓我管著那麼多宗親我哪裡管得來。”
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在吉時到來前回到了祭臺。
趙英主持冬祭時,恭王的目光轉向了端王,直至端王發現了他的視線才悠悠地轉開眼。
端王心中微微一跳,專注地看向祭臺。
其他兄弟雖多,但都老的老,殘的殘,只有他和恭王正當壯年又享有盛名,恭王那不明不白的視線讓他心裡打了個突。這也是他一直小心行事的原因,恭王這頭猛虎從前就夠難纏了,能讓趙英皇位大多是看在那位“臨均”的面子上。趙英一去,恭王說不定就反了,畢竟他們那位侄兒的表現可遠遠不如趙英!
端王不會傻到當出頭鳥,恭王說不定正愁師出無名呢,他貿然行動豈不是送上門給恭王一個“出兵勤王”的絕佳藉口?
還是等恭王按捺不住動手了,他再好好攪攪渾水,好來個鷸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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