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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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知本想給江蕭打一個電話,可是,又想到他最近忙得經常不回家過夜,思慮至此,也就抑制了自己想打電話報行蹤的衝動。
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山村的寂靜、安寧是靜知一向嚮往的生活環境,因為,是一片明郎的純淨天空,莫川將車子靠在了公路邊,熄了滅火,鎖了車門,與靜知一前一後踏上了灰白色的石梯,空氣裡隨著飄來了一陣又一陣濃郁的茉莉花香,能聞到賤婆婆親手栽種的茉莉花的香味,靜知的心有說不出來的喜悅。
一處用翠竹編制農家四合院,房子裡有稀微的光亮從門縫裡洩露,這說明家裡有人。
“賤婆婆,賤婆婆。”靜知衝到了莫川的前面去,迫不急待呼喚著那位慈祥的,在她等待莫川五年的漫長歲月裡,一直不斷給她鼓勵與安慰的老人。
見有生人來訪,四合院正廳門口蹲睡的那條大黃狗睜著一對亮汪汪的眼睛,汪汪汪地狂犬過不停。
“賤婆婆,我來看你了。”她大喊了幾聲,喊聲交織著大黃狗的亂犬聲在山谷中久久迴盪,可是,仍然不見賤婆婆出來招呼她們,如果是以前,只要聽到大黃狗的汪汪聲,賤婆婆立即便會從屋子裡竄出,大罵大黃狗,然後,牽著大黃狗的鎖鏈,張著缺了牙的嘴,笑呵呵地輕喊:“知知,莫川,你們來了。”
這一次,很奇怪,莫川也發現了些端倪,疾步衝上前抓住了大黃狗的鎖鏈,讓靜知先進屋。
“賤……婆……”還有一個‘婆’字卡在了喉嚨,靜知臉色刷地慘白,雙腿發軟,眼睛張著奇大。
“賤婆婆。”她厲聲尖叫,她的叫聲讓莫川瘋了似地竄進屋子,當他看到躺在水泥地面,渾身染滿血漬的賤婆婆,邁腿衝了過來,抱起老人的軀體,瘋了似地搖晃。“賤婆婆,賤婆婆。”
可是,老人已經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喊了,婦人兩鬢斑白,腦後的髮髻散開,幾縷髮絲垂落在肩頭,粗布衣衫浸染的血紅已經乾涸,表情很痛苦,說明寧死之前應該經歷過一番劇烈的痛苦,渾身的肌膚已是一片冰涼,老人肚腹處有插著一把匕首,只能看到沒進身體的匕首柄,周圍的衣衫染著一片大紅,已經看不到衣服原來的顏色,身體下面,流淌著一大灘血漬,被風一吹早已凝固,看起來駭人萬分……
莫川一把抱起了賤婆婆,他沒有哭,只是,顫抖的手掌替賤婆婆把那對張得奇大的眼睛合上,然後,緊緊地,緊緊地抱住老人的軀體,從小,他被親生父母丟到了孤兒院,是賤婆婆領養了他,十一歲那年,哥哥找到了他,將他帶離了賤婆婆身邊,這位老人撫養了她整整十年,賤婆婆對他的恩情比天大,他一直銘記於心,然而,是他自己選擇要走的路害苦了這位撫養他成人的老人,他以為,賤婆婆生活這無人問津的鄉下,是沒人能夠知道她的所在,更是沒人能夠知道他與她的關係,可是,終究是因為自己大意害死了這位恩人。
“賤……婆婆。”靜知喉頭哽咽,眼圈發紅,如果她們早來一步,能夠拯救賤婆婆嗎?她踉蹌兩步奔了過來,跪在了賤婆婆身邊,拼命用小手搗住了小口,以阻此自己的失聲痛哭。
當天晚上,賤婆婆就下葬了。
清晨,旭日的發出萬丈光芒照射到那塊山丘上新壘起的長青石塊上,‘何賤婆婆之墓,莫川立於2008年春。’
靜知佇立在新墳前,清風徐來,吹亂了她一頭筆直的秀髮,一縷髮絲纏住了她的嘴角,可是,她並沒有去拔開,任烏潤的髮絲在風中胡亂搖擺。
水霧霧的視線一直定在了‘何賤’兩個字上,賤婆婆年輕時與一位青年相愛,二十一歲那年,那男人參了軍上了前線,後來,有人給她傳來訊息,說男人死在了戰場上,從此,她心灰意冷,違逆著父親誓死絕不嫁人,她要為男人守貞,再後來,兄弟姐妹陸續嫁娶,父母逝世,就只剩下了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這個山谷中建了一座農家四合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後來,從香港寄來了一封書信,原來,那男人並沒有死,混亂中逃去了香港,並娶了妻生了子,可是,賤婆婆不甘心命運就這樣將她與愛人活活分開,她期待著政策好了能與男人重逢,但,她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的滄桑,等得一頭烏黑的頭髮全染上了白絲,甚至全成了白髮,到了生命油盡燈枯的一刻也沒有等來那個男人的相聚,她望穿了秋水,淒涼的一生真的讓靜知感動,她一生無兒無女,一直都把莫川當做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來對待。
她走完了淒涼的一生,留給靜知卻是無盡的哀思。
“為什麼?”緩緩轉過臉,凝向莫川的眼光深藏著無數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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