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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地計劃漸漸在腦中成型。

汽車發動和暖氣的聲音低沉而細微，林沐靠在椅背上，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身子也微微地斜了過去，差不多都要撞到那邊的車門。葉凌雲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把資料夾扔到一邊，將林沐的身子往自己身邊一攬，讓他靠在自己肩頭，道：“真不知道你昨晚上都幹嘛去了，怎麼困成這個樣子。”

林沐含糊地應了一聲，看上去並沒有因為葉凌雲這毫無威懾力的責怪而稍稍清醒，反而如同趨暖的動物一般，往那邊靠了一靠，滿足地重新閉上眼睛。

葉凌雲全然沒有察覺自己的面部表情因為林沐的依靠而變得柔和起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頭顱，因為低垂而只能看到略挺直的鼻尖，還有一側耳垂上淺淡細微的絨毛，漆黑柔亮的髮絲傳來清幽的洗髮水的香味，是松香的味道，這味道……葉凌雲覺得有些熟悉。

葉凌雲的眼神變的幽深，那樣的味道他怎麼可能不熟悉，葉家的家主——他的父親葉褚也是用的這一種，葉家特製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到的“松濤”。

葉凌雲將自己的眼神強行從林沐身上移開，往前方看過去，開車的司機依舊專注於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似乎除了讓這個金屬物件平穩的前行之外，並沒有其他值得他關注。但葉凌雲這才注意到這人似乎是平常跟在葉褚身邊專用司機，林沐什麼時候重要到需要用葉家家主的專職司機接送的程度……

雖然腦子裡轉過數種念頭，葉凌雲的臉色卻再也沒有半分變化。

車穩穩停在風雅頌樓下，葉凌雲輕輕挪開了靠在自己身上林沐，沉聲對司機道：“不要停，直接開到醫務樓。”

“對不起，凌雲少爺，家主說了直接送林沐少爺到宿舍的。”司機不卑不亢地回道。

“凌雲哥，沒關係，我好多了……”林沐揉了揉眼睛，但是他的狀況完全沒有說服力，只見他臉上的疲憊之色並沒有緩解多少。

“……”葉凌雲沉吟了一瞬，道：“那好，先回宿舍，我送你上去。”

林沐為難地咬了咬唇，還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葉凌雲也在另一側下了車，上前去不容拒絕地攙住林沐的手臂，似乎比上次握住的時候更細了些，明明還在生長期的身體，卻越發單薄了。

葉凌雲一路悶聲不響隨著林沐上了三層的宿舍，許旻不在，不過他似乎在週末的這個時候都不會在房間裡，一般都是下午三四點的時分才回來的，而此不過剛剛過午。

“小沐。”

聽到葉凌雲忽然出聲，林沐不由僵了一下，勉強笑道：“凌雲哥？”

第四五章

“小沐，你什麼時候回的葉家，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葉凌雲關了宿舍門，緩步走到林沐身邊。

“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林沐其實在猶豫，雖然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在想要利用葉凌雲去報復葉褚，但是真正面對葉凌雲的時候，又想起當初他對自己的照顧，實在是不想把他拉進這場醜惡的鬥爭裡。

“是父親找你？”葉凌雲的手搭在林沐肩頭。

“家主問問我學校的事情。”林沐退了半步，想要脫離葉凌雲的勢力範圍。

葉凌雲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他知道林沐肯定沒有說真話，而且他敏銳的發現林沐對葉褚的稱呼變化，以及他眼神之間的閃躲，難道他真的是和自己的父親，那個即使對身為親生兒子的自己也還有所保留的葉褚達成了某種共識？他繼續上前，似乎全然沒察覺到林沐肢體語言所表達出來的抗拒，繼續扶住他的肩，道：“說道這裡，我倒是很久沒有關心過你的功課了，凜恪這個老師怎麼樣？對你的學習有幫助嗎？”

林沐點了點頭道：“凜大哥教得很好，現在功課已經跟上來了。”

葉凌雲哪裡不知道林沐現在的程度何止是已經跟上學校的進度，從他手頭上的資料就可以看出林沐實際上已經是同屆中的佼佼者，但是他還是假作頭一次知道這訊息似得，笑道：“那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他了，既然你已經補習得差不多了，那以後也就不要多麻煩他了，畢竟當初請他來教你，我也覺得太耽誤他的工作了，現在剛剛好。我會告訴他以後不用再抽時間輔導你了。”

“不要。”林沐脫口而出，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激，其實他也並沒有多過考慮，只是在葉謙走後。他在這個學校裡有的只是深切的孤獨，也只有在凜恪身邊的時候，才會有些微的心安的感覺，因為凜恪雖然擺明了是對他有興趣，但是從來不會給他太多的壓力，倒像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