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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卻很是擔憂地在她耳邊說:“這姑娘一身的傷病,死得挺可憐的。不過明天劉巡撫就要到縣衙了,韓大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這事我會對韓大人說的,求老爺子您先讓她在這裡停兩天,”羅疏哀求道,“如今沒別的地方能夠停放她,我不能把她丟在亂葬崗。”
徐仵作聞言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下來:“也罷,這裡由我擔待,你儘早報知韓大人就是。”
“多謝您,天一亮我就去說。”羅疏連忙謝了徐仵作,又留在描翠的靈前守了一夜。
翌日一早,羅疏腫著兩隻眼睛前去點卯,韓慕之發現她的異狀,便等到眾人離去之後,將她留下單獨問話:“你的眼睛怎麼了?”
羅疏被他這一問,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垂下頭低聲哽咽道:“我一個姐妹……就是那個金描翠,在鳴珂坊裡病死了。老鴇把她丟在了亂葬崗,我不忍心,所以昨晚悄悄將她抬進了縣衙,如今正停放在驗屍房裡……”
韓慕之聞言吃了一驚,剛要說句不妥,卻見羅疏哭得一臉傷心,於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低聲安慰她道:“你別太傷心了,等會兒我讓徐仵作替她料理後事,就當作無名屍首由縣衙收殮、安葬了就是。午後劉巡撫會到縣衙,你若是沒法打起精神,就在三班院裡好好休息吧。”
羅疏向韓慕之道謝之後,又對他道:“我還有些體己錢,正好可以用來安葬金描翠,不需要動用縣衙的公帳的。”
韓慕之如今的心力幾乎都投注在接待劉巡撫的事上,因此也無暇多言,只柔聲叮囑羅疏道:“那也好,你若碰到難處,再來找我。”
羅疏點頭答應,與韓慕之告辭之後,一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她小睡了一會兒便動身前往城裡的棺材鋪,在店中選了一副最好的楊宣榆板材,付了訂金請工匠解鋸糊漆,隨後又前往紙馬鋪裡定做了各色紙馬,最後才拎著香燭和紙錢回縣衙,準備悄悄祭奠描翠。
不料她一路低著頭從偏門走向三班院時,卻無意間闖入了劉巡撫眼中。
“等等,”劉巡撫打斷了正在向自己陳述災情的韓慕之,伸手指著一路順著牆根下走的羅疏,見她手裡拎著香燭紙錢,不由厲聲問道,“這人是誰?”
這時跟在韓慕之身後的陳梅卿忍不住捂住額頭,擺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羅疏因為心裡正亂著,一時忘了看路,沒想到自己會落入劉巡撫眼中。當下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只遠遠地望了一眼劉巡撫,便立刻惶恐地低下了頭。
“你過來,”劉巡撫盯著遠處的羅疏,蒼鷹一般凌厲的雙眼不怒而威,直到她一路低著頭小跑到自己面前時,才不悅地責問道,“長官人等一應在此,你不過來見禮,還遠遠地躲著人走,鬼鬼祟祟成何體統?你是什麼人?手裡拿著香燭做什麼?”
羅疏被他問得心亂如麻,還沒來及開口,這時韓慕之卻在一旁道:“大人息怒,此人是刑房的衙役,名叫羅疏。因為昨天大仙樓裡供奉守印大仙的香燭用完了,下官今天才想起來,所以就隨便差了一個人到街上去買。這原本是下官的一個疏忽,因此事先曾叮囑他不要聲張,不想卻還是驚動了大人。”
“原來如此,”劉巡撫聞言點了點頭,在羅疏向自己行禮時聽見了她清冽的嗓音,於是兩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羅疏,嘴裡卻寬慰韓慕之道,“你既然一心撲在救災上,衙門裡的事務一時疏忽也是難免的。”
“大人如此寬宏大量,讓下官實在慚愧。”韓慕之低頭應了一句,直到用眼角餘光看著羅疏走遠,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第四十四章 秋夜語
“齊總督的小公子如今在平陽衛任職,他操守如何,平日你可有留心?”這天結束公務之後,劉巡撫在內宅中與韓慕之密談,期許地看著自己未來的女婿。
“那人不過是個頑劣之徒,仗著齊總督的威名,在平陽府境內作威作福而已。”韓慕之面帶不屑地回答,“不過還請大人放心,凡是他職務內的劣跡,下官都在留心蒐集。”
“嗯,很好,”劉巡撫滿意地點點頭,又語重心長地告誡韓慕之,“齊總督這人很難對付,你的計策牽一髮而動全身,事關重大,不可不慎。”
韓慕之立刻恭謹地低頭稱是:“多謝大人提點,下官一定謹記在心。”
他恭敬的態度卻把劉巡撫惹笑了:“哎,你我既是翁婿,大可不必如此拘謹。”
“下官只是為了避嫌,倒讓大人見笑了。”韓慕之見劉巡撫開心,便也陪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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