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的往前,漫不經心的走過,那一途燦爛的彼岸花。
些許間發覺,大抵這是夢境吧。
醒來時,覺得難耐呼吸,沉沉悶悶的,兩處太陽穴間悶痛不已。
明淨峒從寂靜的黑暗裡翻身醒來,空氣好像都稀薄了,一室溫溫吞吞的暖意卻像是扼住了脖頸,悶悶地尋不到呼吸。
掙扎著起床,找到丟的三三兩兩的拖鞋,跌跌撞撞的推開陽臺門,一探身衝出去,慢慢陷進冰涼的風裡,卻終於是找到了呼吸。
世界在她眼前沉睡著,一囈語一翻身,一呼吸一呢喃,讓這個寒冷的城市,都被渲染上了幾分淺淺的暖。
單單薄薄的病服貼在面板上,柔柔的有些暖,卻被陽臺的風全數卸去,就這麼站了一小會兒,鼻音就顯出來了,看來明兒一番感冒折騰是免不了了,乾脆就不回床上縮著了,被奇奇怪怪的夢境糾纏的一場沉睡一場醒,實在難受的很。
“不知道,多少年後,我還存在不存在。”她小心翼翼的探著聲音,對著虛無的靜謐黑暗,輕聲言語。
“真是,怎麼突然就矯情起來了,明淨峒,這可不像是你,鼻涕蟲似的。”
“現在才多大點兒的人都喜歡懷舊了,但是,以前的事兒,你怎麼就沒什麼印象了呢?”
“裎北和宴兮都不是省心的,但也都是省心的,唉,日子也算過來了。”
“愛情什麼的,本來就沒想過,得過且過唄。”
她就這麼支著生了鏽的鐵欄杆,對著不存在的人不停的說著,一句一句的,指節在冰涼的空氣裡慢慢僵硬,她卻越攥越緊,聲線溫雅,漸漸壓低,突然一哽,像是寒夜裡短了的琴絃,引人不忍。
斷了弦的琴,像是釋放出了她身體裡壓抑深久的,最濃烈的悲傷,隨著輕聲細語,輕輕地流淌在每一次美好回憶的縫隙裡,潤溼了尖銳粗糙的邊緣,和著淚水漸漸填滿空虛的心口,卻在每個斷口,蟄痛了每一條最淺薄的末梢神經。
“明淨峒啊,明淨峒,你想要的不就是那麼一丁點兒麼?”臉頰上沾染著淚水,她也不去管,難得一場敞開心扉的哭泣,沒有聲嘶力竭,沒有嚎啕之勢,嚶嚶女聲,卻哭得那般讓人斷腸,她撐著打著石膏的腿,掛在欄杆上,喃喃的重複著,女聲悽清,幾乎劃破了一整個沉寂的夜空,“我想要的就是那麼丁點兒,就是那麼丁點兒。。。”
在這樣的深夜裡,離人總是格外的難耐,戴紹卿的面容在記憶的慢慢浮現,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勇氣能淡然的對別人說出“忘記了是在哪個秋末,他說,嫁我吧。我說,別胡扯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般的託詞,儘管,已有了千百條更天衣無縫的藉口。
真的不念嗎,真的不疼嗎,真的忘了嗎,真的恨了嗎?
多年之後,被思念折磨的不像是自己的自己,卻從未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思念。他還是他,還是那般進退有度,紳士有禮,只是為什麼一切都不對了,難道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嗎,那,自己怎能下賤了這麼多年,就這麼縱容著自己把自己的自尊都踩成斷壁殘垣,最後,還要潑上一桶油,放上一把火。
絲絲倔強,默默堅持,這些都變成了空穴來風的莫名,變成了廢墟里慘叫著被燃燒著的回憶,它們肢解消融,塵歸塵土歸土。不過只是提醒了自己,這些年的念念不忘不過都變成了一紙蒼白的嘲笑。
啊,好難過啊,為什麼這些撕心裂肺最後都變成了我的一廂情願呢,誰能明白呢?
被難過掏空了的明淨峒只剩下一個絕美的框架,維持著令人心碎的茫然,在這寒夜裡,她的眼眸默作一汪沉水,沒有波瀾。
蘇徵欽站在隔壁陽臺的陰影裡,躲在明淨峒視線的死角里,靜靜地望著她。
他看她的神情仿若落淚,卻只能看著她,含著一泊緩緩泛湧的眸子,悲傷地微笑,不忍,誰又能忍心。他怎麼這麼容易就為她不忍心了。
明淨峒還在流淚,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人偶,被主人拋棄了的娃娃,只會安靜的流淚,什麼都不會做,連擦眼淚也不會。
他想,自己是不是該出聲探她一聲。
但,他卻仍舊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也在靜靜地陪著她。
啊,是啊,我明白你的,真的明白的,你的淚,你的痛,你的這般的空白,真的好難過啊。
悲傷的女子在冰涼的黑暗中嗆出一聲悽清的嗚咽,旁觀的男子躲在角落的陰暗裡心縮成一針尖尖。
幾日未曾落雨,深夜的天幕陰沉黑暗,遙遙的天際和城市的邊緣縫成一線,隱隱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