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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美麗幹練的秘書麗莎小姐挑份禮物送過來。她也差不多,結婚四年來幾乎沒給他打過電話,有時候收了他的禮物也不過是發個簡訊意思意思的感謝下。
可他居然給她打了八個電話。
要麼是天下紅雨,要麼是真出了什麼事,無所不能的顧公子憑一個之力沒辦法解決——前者當然不可能,後者……李漣漪糾結的蹙起眉,貌似也不大可能。
在她的印象中,顧方澤就是一裝悶騷實則強大無比的高人,彷彿什麼事情到了他手裡,都是易如反掌的,解決起來不過是一皺眉,一沉吟,幾句話的功夫,時常讓她歎為觀止,引為偶像,恨不得供奉起來一天三炷香的磕頭。
那到底會是什麼事?
正疑惑不已,乍一抬頭,卻發現本來排成長龍的隊已經快到頭了,便無心想其他,趕緊給阮守務回了個簡訊,手指飛快的將大概的曠班理由用博人同情的句式講述了遍,傳送了出去,關機,正巧就輪到她登機檢票。
不過是哪個吃飽了撐著的古人說過一句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大概的意思就是好好一個人即便不抽菸不喝酒還是有可能得癌症,或者規規矩矩在人行道上走著走著都有可能讓突然駛來的車子撞進太平間。
再譬如像李漣漪這樣,在三千公尺的高空中默默思考人生無常與世事匪測的問題。
一點都不詭異。夜路走多了也會撞上鬼,她乘坐的這班客機在起飛半個小時後遭遇了亂流。
劇烈晃動的機艙內空氣緊繃到快要崩潰,有小孩驚亂的哭聲,有空姐強自鎮定實則微微發抖的安撫聲——雖然聽在她耳裡,效果適得其反。
她身邊坐的是一位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先前飛機還未起飛時聊了下,說是去B市看親戚的,長得一副陽光爽朗的相貌,有點假小子。可沒想到這回倒是真嚇到了,縮在椅子上,身體顫抖,不停的啜泣。
李漣漪手心潮溼粘稠,可表情卻是超乎尋常的鎮定自若。
小姑娘淚眼濛濛的看著她,小聲道,“李小姐,你不怕麼?”
李漣漪朝她微笑,梨渦深陷:“哦,我正在構思遺言內容。”
“……”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
哎。造孽。
誰說她不怕,她現在腿軟的要命,就是逃生都說不定站不起來。
她沉沉嘆息,轉而靜坐於座,不再說話。死亡總是離她那麼近,莫非她天生帶克?
很多時候,不畏是因為無知,只要當真正親身體驗過後,才知道先前的勇敢是多麼的幼稚可笑。如果身處於現在這樣沒有戰爭沒有國恨的和平國度,有人站出來說自己不怕死,怕大多都是空話罷。
如果說能在三千公尺之上上演一場絕美墜落是一種另類的幸運,那麼遺憾的是,李漣漪總是沒這個福氣。
飛機在十分鐘後順利闖過亂流恢復平穩飛行,然後在一小時左右後安全著陸。
客機顛簸的停下,耳邊的轟鳴聲震得她幾欲嘔吐,昨天一晚都沒休息,又在飛機上驚魂了一把,此刻她相信自己臉色一定相當難看,如果這時恰巧被好事者拍到,恐怕又要惹出“丈夫花心沉迷溫柔鄉,下堂妻面容憔悴不忍賭”一類的八卦醜聞了。
那簡直就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躲進機場的洗手間,她拿出化妝包一邊補妝一邊給杜程程打電話。
撥號時她自己都莞爾,昨天乃至前天自己似乎也是這樣將杜程程那個可憐的女人從床上挖起來的,哦,她應該為交上自己這樣一個麻煩的損友默哀。
“死女人,你終於知道打電話過來了啊!你完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杜程程喊著。
李漣漪一聽她的語氣,大驚,心裡咯噔一聲,“是不是阮主任要炒我魷魚?!”
“不是,首烏同志這邊倒是沒什麼,最多就是扣你全勤獎。”杜程程身兼多職,其中一項工作便是B市電視臺的特邀編劇,她對於阮守務這個古板無趣的名字不喜已久,索性偷偷取了個諧音外號。
“那……”
“你家顧公子昨天晚上半夜居然打電話到我這,問你的行蹤啊!我也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跟你那個前任私下約會了還是怎麼著,趕緊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居然關機!”
“我差點以為你被綁架了呢!嚇死我了,害我一個晚上沒敢睡,怕你打求救電話我睡死了沒接到。”
本來繃緊的神經現在反而鬆弛下來,她邊塗唇彩邊輕描淡寫道,“哦,勞您掛心,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所謂知心好友,便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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