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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西服手提公文包的年輕人急匆匆的從他身邊跑過，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卻連頭都沒回。

這樣的場景在華夏街頭太常見了，賣保險的、搞推銷的基本都是這副打扮，他們生活不易，即便被撞到，秦歌也不曾在意過，可今天，他卻一把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臂。

那年輕人轉過頭來，皺眉喝道：“你幹什麼？”

秦歌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能撞到我，也能看到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年輕人愣了一下，隨即甩掉他的手，罵了一句“神經病”就又匆匆向前跑去。

秦歌沒有再試圖阻攔，因為他已經發現了那年輕人不覺得奇怪的原因——他身上那種神界特有古式的服裝已經變成了地球最常見的休閒服。

以此做參照物，他正式確定了這一切確確實實都是幻覺。

也因此，他心裡的震撼已經無法形容。

秦歌當年沒有好好上學，只記得馬哲中有一個觀點好像是：客觀存在的東西不一定能看得見摸得著，比如空氣，它看不見也摸不著，卻是客觀存在的物質。

但是，他不記得書本上有沒有解釋過，既看得見也摸得著的東西，是不是就說明一定存在。

眼前的一切，他看的清晰無比，剛才那個年輕人撞了他一個趔趄，他也感受的清晰無比，這種與現實沒有絲毫差別的“幻象”，還能被稱之為幻象嗎？

那它與現實的準確界定又是什麼？

秦歌沒有當哲學家的潛質，所以他無法思考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靠自己服裝的無故變化來提醒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幻覺。同時，也對做出這一切的盤古欽佩有加。

能把幻象做的與現實絲毫不差，這已經快要達到創世的程度了。

為了真切的感受這一切逼真到什麼程度，秦歌路過一家知名冷飲店時買了一支冰激凌，冰的沁涼、奶油的甜香、以及黑巧克力的苦澀都與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也因此，他對於眼前的這一切越發的讚歎起來。

不過，這種讚歎並沒有維持多久，當他路過一塊賣虛擬智慧裝置的廣告牌時，上面所繪的一個人類大腦忽然就讓他想通了這一切。

眾所周知，人類所有對外界的感知與反應，都來自大腦的指揮。比如，剛才那個年輕人撞了秦歌一下，不是他的肩膀感覺到被撞了，而是在被撞之後，大腦發出了與“被撞了”相對應的指令讓他感覺到了。

也就是說，盤古設下的這座“絕情陣”只要能夠侵入來人的大腦，便可直接刺激大腦相應部位，讓大腦做出相應的反饋，再配合上逼真的影像，就能製造出一個讓人感覺猶如現實般的虛擬世界來。

說白了，就是一種超逼真感受的虛擬場景體驗而已。

想通了這些，秦歌心裡的那些欽佩和讚歎立刻就無影無蹤了，心裡轉而開始琢磨：不知這個“絕情陣”的原理復不復雜，要是不難的話，整合到一塊電路板上開發虛擬現實遊戲，豈不是要大賺特賺？

就這樣一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一邊愜意的發著白日夢，冰激凌很快吃完，他左右看看，不遠處的街拐角有一個垃圾桶，懶得走過去，就抬手用力一扔。

啪！

沒投中，冰激凌包裝紙糊在了垃圾桶外壁上。

秦歌撇撇嘴，正要上前去撿，忽然反應過來這只是一場幻覺，沒必要講什麼公德心，就繼續向前走去，可走出沒幾步，忽然一個嚴厲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先生，請您把垃圾丟入垃圾桶。”

秦歌的身體一震，繼而彷彿石化般完全僵住。

儘管在心裡不停的大呼“這是幻覺不是真的……這是幻覺不是真的……”，可他還是像個生了鏽的機器人一般艱難的轉過了頭。

眼前站著一位美女，身姿挺拔，亭亭玉立，長長的頭髮紮成利落的馬尾，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臉蛋很小，但眼睛很大，身材看上去纖瘦勻稱，但從鼓囊囊的胸部來看，肯定不是骨感型。

美女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乍一看像是個靚麗的都市白領，但秦歌卻知道她絕不是什麼白領，而是一名警察，一名讓他帶著濃濃愧疚思念已久的警察。

宋嫣然，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宋嫣然。

一如初次見面時的，那個多情的、痴情的南洋姑娘，宋嫣然。

這一刻，即便明知是幻覺，秦歌也對盤古產生了濃濃的感激。

真的還是假的都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