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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事,能救而不救,能做而不做,一輩子都會有心魔,至於別人知不知道,感不感激,那是別人的事。”
玉生煙從未見過以前的沈嶠,也不知道他受傷前是什麼樣,醒來之後的沈嶠一天到晚病怏怏地,十天裡倒有九天是躺在床上的,除了那張臉之外,沒有半點值得別人注意之處,玉生煙雖然不曾口出惡言,但內心深處,未嘗不是帶著輕視的,覺得他好端端的道門掌教,竟淪落到如斯地步,委實過於無能。
但此刻他靠牆站在那裡,面色雲淡風輕,無懼無怖,依稀還能看見昔日一代宗師的氣度。
玉生煙冷笑:“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空關心別人的死活?你既這樣心懷仁善,怎麼不想想當日武功全失被人丟在崖下,是我們將你救起來,若非如此你早就暴屍荒野,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沈嶠嘆了口氣:“救命之恩,自當湧泉相報,但兩者並無相干。”
玉生煙微微蹙眉。
他本覺得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樁差事,誰知沈嶠固然失憶了,卻全然不按預料來走,居然還能在他眼皮底下給嚴之問通風報信。事情傳回去,他也免不了被師尊認為無能,連一件小事都辦不好。
這人身份特殊,殺又殺不得,約莫還是得帶回去給師尊發落了。
沈嶠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情,居然還反過來安慰他:“你不要擔心,我會向宗主稟明緣由,定不會連累你的。”
玉生煙沒好氣:“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個兒罷!”
沈嶠笑了笑,忽然問:“玉師兄,既然我並非浣月宗門人,敢問沈嶠這個姓名,也是真的嗎?”
玉生煙沉默片刻:“是真的。”
沈嶠:“那我受傷之前是什麼身份,可還有親人在世?”
玉生煙:“等回去你自己問師尊罷。”
……
然而他們回去之後並沒能見到晏無師。
在他們出發前往鄴城之後不久,晏無師也離開了別莊,據說是去周國了。
“那師尊臨走前,可有留下什麼交代?”玉生煙問別莊管家。
管家道:“主人讓您回半步峰下去練功。至於沈公子,主人說了,若是此行一切順利,便讓他繼續留在莊子裡休養,若是沈公子在鄴城惹了什麼禍,給您添麻煩,就讓他自行離開,不得帶走半點東西。”
玉生煙有點意外:“師尊真這麼交代的?”
管家苦笑:“小人如何敢捏造?”
玉生煙本還在發愁不知回來要如何交代,誰知事情卻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方式了結。
他思忖片刻,叫來沈嶠,將晏無師留下的話與他說了一下。
沈嶠的表現倒很平靜:“不管如何,我的確給你添了麻煩,害得你沒能完成宗主交代的事情,宗主這樣處置,已經算得上十分寬大了。”
玉生煙對自家師父還是有幾分瞭解的,晏無師這種處置絕對算不上什麼寬大,也許是還有別的估量。
沈嶠目不能視,現在世道又亂,在外面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若是被人柺子拐去,日後若是被人發現,堂堂玄都山掌教竟淪為“誘口”,只怕玄都山的臉面都要丟光了,哪裡還好意思在江湖上立足?
玉生煙行事雖然不若其師那樣任性肆意,但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沈嶠去違逆師父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明日就離開罷,此去往東北方向是鄴城,往西南則是南陳,如果要去建康,就要往西南走,路途也比較遠。鄴城你也去過了,那裡雖繁華,卻亂象頻生,一路上也多有流民,若想過安穩日子,還是去南陳的好。”
沈嶠點點頭,拱手道:“多謝玉兄相告。我有一事相求,還望玉兄將我身份來歷告知,也好讓我有地方可去。”
玉生煙淡淡道:“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你本為玄都山玄都紫府掌教,因與突厥第一高手昆邪約戰而墜下山崖,為師尊所救,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急著回去認親的好,事發至今,我從未聽過玄都山的人在外搜尋你的下落。”
“玄都山……”沈嶠蹙眉喃喃重複一遍,浮現茫然神色。
玉生煙哂笑:“我浣月宗雖為世人眼中的魔門,卻是坦蕩蕩的真小人,要殺便殺,從不諱言,哪裡像某些正派,嘴上說的與實際做的全然兩樣!不過,聽不聽在你,到時候丟了性命,可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
沈嶠沉默。
翌日一大早,他就被莊裡的下人叫醒,客客氣氣請出山莊。
身上除了一根青竹杖,別無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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