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什麼都不記得,又失明又受傷連床榻都下不了,便是不神智崩潰,怕也不可能如此平靜。
“你怎麼不問我你的傷勢幾時可以恢復?”
“有師父和師兄在,你們定然為了我的事情四處奔走,勞累費神。”沈嶠咳嗽幾聲,傷口因為被牽扯到而皺起眉頭,“我若是問了,豈非更傷你們的心?”
似乎從未見過如此體貼細心為別人著想的人,又或許是因為對著他那張臉實在有點心虛,玉生煙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半晌方道:“那你好生歇息,我便不打擾你了,明日再來給你上藥。”
沈嶠:“多謝師兄,還請師兄代我問候師尊他老人家一聲。”
“我會的。”玉生煙忽然覺得繼續待下去反而徒增尷尬,摸摸鼻子,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他本還有些懷疑沈嶠失憶是不是裝瘋賣傻,但自那天起,他幾乎每天都會去探望沈嶠,對方就像頭一回清醒時的那樣,溫和,樂觀,對玉生煙充滿感激。
玉生煙說什麼,他都照單全收,毫無懷疑,純良得如同一張白紙。
在可以稍稍下床走動之後,沈嶠還提出要親自去拜謝“師尊”晏無師。
……
如果玉生煙不提醒,晏無師還差點忘了沈嶠的存在。
十年閉關,天下變化許多,不是旁人嘴裡一兩句話就能表述的。
天下門派眾多,各有支援的勢力與政權。
齊國高氏一族荒誕不經,歷代皇帝也多愛親近魔宗,到了高緯這一代,他與合歡宗走得很近,合歡宗也因此在齊國勢力大漲;在周朝,原先宇文護掌政時是尊佛的,因此雪庭上師也被尊為大周國師,但後來宇文邕當政,風向就為之一變,這位皇帝不通道也不信佛,甚至下令禁佛禁道,佛門勢力也大不如前。
至於南方的陳朝,則以儒家的臨川學宮為首,宮主汝鄢克惠一心輔佐陳主,深受倚重。
晏無師還沒閉關之前,曾以另一層身份在周國為官——輔佐當時的魯國公宇文邕。後來他與崔由妄一戰,受傷遠遁,臨走前亦交代大弟子邊沿梅留在宇文邕身邊。
如今他重新出關,自然要到周國走一趟,拜會已經登基稱帝,並從宇文護手中奪回大權的宇文邕。
這些年北周一步步壯大,卻非其它國家所樂見,不單如此,連儒釋道三門對這位周國皇帝也並不親近,只因宇文邕禁佛禁道,亦不允許儒門在大周開設講壇,廣收門徒。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浣月宗接近支援宇文邕,而宇文邕也需要浣月宗來維護統治。
與宇文邕會面之後,晏無師離開北周,順帶去了一趟玄都山,又去會了會那個據說打敗了沈嶠的突厥第一高手昆邪。
彼此交手一回,昆邪敗北,“魔君”晏無師之名重現江湖,天下震動,都道魔宗自崔由妄之後,又要出一位令人忌憚的強者。
只是這次沒了祁鳳閣,怕能與之匹敵的人又少了一個。
在晏無師看來,昆邪的身手固然高,資質也足夠好,但還遠遠不如當年的狐鹿估,就算跟現在天下十大榜上有名的其他人比,也不能算出類拔萃,這樣的人能夠將玄都山掌教打成重傷,本身就是一件挺蹊蹺的事情。
但這並不是他關心的重點,沈嶠受傷到底有何內情,與昆邪又有沒有關係,晏無師沒興趣多作了解,他拿昆邪開刀,僅僅是為了讓別人知道自己重出江湖的訊息,昆邪最近剛剛打敗玄都山掌教,風頭正盛,是最合適的人選。
更重要的是,晏無師這一次出門最大的收穫,不在於揚名立萬又或是打敗昆邪,而是獲知了《朱陽策》其中一份殘卷的下落。
五十年前,相傳一代大家陶弘景在茅山上遇仙,得授《登真訣》。此書共四部分,陶弘景將其中三部分整理成冊,起名《登真隱訣》。
另有一小部分,因內容晦澀不明,多與天人修煉有關,陶弘景便將其單獨成書,再從中加入自己畢生所學精華見解,這便是後來赫赫有名的《朱陽策》。
陶弘景學究天人,他本人雖然是道士,卻精通道、釋、儒三家,又得丹陽仙師孫遊嶽畢生所學,一身武功出神入化,連祁鳳閣都要甘拜下風,天下第一無可爭議。
既有這樣的來歷,《朱陽策》自然是人人爭相覽閱的寶笈,據說若能將《朱陽策》五卷悉數參悟領會,便可窺破自古以來習武之人的終極,得以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便是白日飛昇亦非不可能。
可惜陶弘景羽化登仙之後,茅山上清派便因涉入朝局而受到牽連,門下弟子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