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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祁鳳閣已不在人世,狐鹿估也沒有重入中原,來的是他兩個徒弟,一個昆邪,在半步峰上打敗沈嶠,一個卻忽然造訪蘇府,說蘇威蘇樵之母是狐鹿估的弟子。
前一件事已經不算什麼新鮮訊息了,沈嶠落崖之後,玄都山也易了主,漸漸地不再有人關注這位前掌教的下落,只是有人提起那一戰時,難免要唏噓一聲,覺得祁鳳閣後繼無人。
後面這件事,卻正在眾人面前上演,稱得上石破天驚。
不管此事真假,秦老夫人名譽定然有損,蘇樵勃然大怒,也不多廢話,提劍便想令段文鴦閉嘴。
就在此時,被蘇氏兄弟二人護在身後的秦老夫人卻開口問道:“狐鹿估要信物,為何不自己來取,反倒還要差遣你來?”
聽這話意,竟是親口承認段文鴦方才那些話的真實性。
蘇樵呆住,回過頭,不敢置信:“阿孃,您……”
秦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什麼你,你道這信物有何用?金蓮花為突厥象徵,也是拜火教聖物,有這枚戒指在手,狐鹿估便可號令波斯、吐谷渾、于闐、党項等高手齊聚突厥,助突厥可汗進犯中原,當年北周尚未建國,東西魏戰火不休,彼此元氣大傷,再經不起突厥的大規模南下,□□中原,我拿走信物,狐鹿估無法自詡拜火教正宗,號令塞外群雄,突厥如去一臂,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蘇威蘇樵兩兄弟都不知自己母親還有這樣一段過往,都聽得怔住了。
秦老夫人說罷,又對段文鴦道:“這枚戒指的確是狐鹿估舊物,也的確是被我帶回中原,可這麼多年過去,狐鹿估都沒有派人來取,為何時隔三十多年,卻派你前來?”
段文鴦不慌不忙:“這是我師臨終前的遺命,身為弟子自當替他完成。”
秦老夫人微微一震,卻似乎毫不意外,她沉默半晌,只說了四個字:“果然!果然!”
段文鴦:“既然老夫人承認,一切就好說了,還請你交出戒指,以全我師遺願。”
說罷他似乎想起什麼,四下望了一下,最後將視線落在沈嶠那裡,像是剛剛才發現對方:“巧得很,原來沈掌教也在,那能否勞煩您做個見證?”
作者有話要說:
唯恐天下不亂的段文鴦來了,沈嶠被揭破身份啦!
大王喵今天干了一件蠢事。
設定了好多字然後把自己關小黑屋裡,結果到8點出不來,所以直到現在才能更新,嚶嚶嚶!
☆、32|第 32 章
迎著眾人驚詫的目光,沈嶠顯得很平靜:“沈某已非掌教,怕是要讓段兄失望了。”
昆邪約戰,正是段文鴦送來戰帖,自然認得沈嶠身份。
他是昆邪師兄,卻因有漢人血統的緣故,在突厥身份不如昆邪,是以上次代表狐鹿估出戰的人是昆邪,而非他。
段文鴦哈哈一笑:“沈掌教真是大隱隱於市啊,以你的德望,若是道出身份,恐怕連純陽觀的人都要排到你後面去,哪裡還要假託晏宗主的名義來赴宴呢?難道江湖傳言,你與晏宗主關係匪淺,同進同出,竟然是真的不成?”
誰也沒想到今日原是來祝壽,卻看了接連兩出大戲。
一時間席間嗡嗡作響,大家紛紛朝沈嶠望去,面上驚詫莫名,連旁邊的普六茹堅也大為訝然,扭頭去看沈嶠。
沈嶠落崖之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眾人都猜想他也許覺得自己有愧於玄都山,無顏再出現,索性隱姓埋名,遁居深山也說不定,卻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會出現在北周貴胄的壽宴上。
李青魚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心下所望。
上玄都山之前,他還曾為不能與沈嶠一戰而感到遺憾,如今再看對方病弱消瘦的模樣,他的遺憾之情更加濃重,卻不再是惋惜少一個對手,而是惋惜這個對手不配稱之為對手。
沈嶠閉口不言,沒有再回答段文鴦的任何問題。
秦老夫人嘆息一聲,除下手中戒指,遞給兒子:“這原本就是狐鹿估之物,時移勢易,物是人非,本也該物歸原主,拿去罷。”
她出身高門,卻遠赴突厥拜師,還曾與突厥上師狐鹿估有過這樣深的淵源,蘇威蘇樵兩兄弟自打記事起,就以為母親只是尋常閨秀,與父親感情極好,如今聽母親字裡行間所流露出來的複雜情緒,似乎與狐鹿估還不僅僅是尋常的師徒關係。
狐鹿估更是古怪,沒了信物,卻遲遲不來討要,直到三十多年後的今日,段文鴦現身,這段往事方才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