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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鬆了口氣,忙喚來範元白,讓他帶著幾人前去歇息。
待沈嶠等人一走,議事廳只餘師兄妹二人,嶽昆池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晏宗主想住誰隔壁,也不是沒有空屋子,就由他去,我看沈道長沒堅決反對,分明是默許的,方才我本想勸你不要拂逆了晏宗主的意思,誰知卻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沈嶠之所以沒堅決反對,那是知道反對了也無用。
趙持盈苦笑:“不怕師兄取笑,我也沒比你好多少。碧霞宗與浣月宗素無往來,廟小容不下大佛,也不知他此番前來有何用意,會否於我碧霞宗不利?”
嶽昆池倒看得開:“有沈道長在,想必也不會如何的,據說晏無師性情反覆,我們小心些便是了,讓門下弟子言行也要謹慎一些,以免開罪了他。”
趙持盈頷首:“這倒是。”
卻說範元白帶著沈嶠幾人去到落腳歇息的屋子,這屋子是常年打掃的,乾乾淨淨,裡頭還擺著些水竹蘭草,格外雅緻。
“晏宗主與沈道長有何需要遣人說一聲便好,我等隨時候命。”範元白原還想與沈嶠多說兩句,見晏無師始終站在旁邊,多餘的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乾巴巴說完,匆匆結束這場對話,落荒而逃。
十五年紀還小,倒沒有太大感覺,他好不容易等到沈嶠與趙持盈他們說完話,有了私下敘舊的工夫,雖然旁邊還有個晏無師和宇文誦,也不妨礙他拉著沈嶠訴說思念之情:“師尊,您這一去也太久了,弟子想念得緊。”
沈嶠摸著他的腦袋:“為師在外頭,自然也很想你,聽說你在碧霞宗過得不錯,個頭是不是還長高了些?”
十五有點羞澀地點點頭:“碧霞宗的師兄們待我很好,師尊走後,我日日練劍,不敢有負師尊期望,如今已經能夠將一整套滄浪劍訣完整使出來了!”
這話裡帶了幾分久別撒嬌和求誇獎的語氣,宇文誦忍不住暗暗撇嘴,心說這還比我大幾歲呢,難不成我以後要叫他師兄?
沈嶠笑道:“是嗎,那你現在使來看看。”
十五遲疑:“可會打擾師尊歇息?”
沈嶠:“我們昨夜在山下歇過了,眼下還未過午,時辰早得很,為師不累。”
聽見這話,十五高高興興地去拿了自己的劍過來。
他學劍不足一年,在劍道上不過是剛入門的水平,所以拿的是木劍,而非真劍。
在三人的注視下,他立定行禮,伸手挽了個劍花,作出起手式的姿勢,手起劍落,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中規中矩,談不上差勁,當然也沒有十分出色,比起宇文誦的天資,還是稍遜一籌,但十五自知天分尋常,自然加倍努力,一套劍法已然嫻熟。
“請師尊指點。”十五收劍立定,認認真真道。
沈嶠不願打擊他,先挑了些優點說:“招式大致純熟,可見苦練功夫,這些日子的確沒有懈怠。”
然後才道:“不過劍法裡有些招式用得不對,將來會影響威力,為師只為你演示過一遍,也難為了你要悉數記得清楚,如今我再從頭到尾將這套劍法演繹一遍,你且看仔細些,不妨與自己的對照。”
十五嚴肅道:“是。”
沈嶠沒有用山河同悲劍,而是拿過他手中的木劍,微微一笑:“滄浪劍訣,顧名思義,滄海無邊,波濤洶湧,碣石無數次在海中被淹沒,又無數次露出水面,日輝燦爛,濤濤雄壯,這是何等磅礴之景象,練這套劍法者,必胸懷海納百川之大氣,方能發揮它的精髓。登泰山而觀滄海,你不妨多登高望遠看一看,日久天長,自有所悟。”
這番話說罷,沒等十五反應,他便起劍了!
同樣一把木劍,在不同兩個人手中,卻發揮了截然不同的威力,若說十五僅僅是初窺門徑,一套劍法舞得平平無奇,讓宇文誦頗感無聊的話,那麼當沈嶠手起劍落時,他卻睜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前後兩者用的還是同樣一套劍法。
劍風滌盪,劍影重重,即使沒有用上真氣,那把木劍也宛如煥發了光澤一般,伴隨著沈嶠的出招變招,宇文誦彷彿真的看見了波濤翻湧的滄海,飛雨化雲,青虹入水,千丈白波之中,獨此一人。
眼前只餘此人,天地之間也只餘此人。
即便一套劍法出畢,沈嶠立身站定,宇文誦的眼前也還殘留著方才的景象,久久揮之不去。
晏無師含笑:“阿嶠於劍道上,可謂出神入化,得宗師之境了。”
沈嶠莞爾:“多謝晏宗主抬愛。”
他舞劍自然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