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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沒有正面回答,也已解答了沈嶠方才的疑惑。
不知為何,得到這個答案時,心頭彷彿有塊大石就此落下,不再懸空。
晏無師戲謔:“你心裡其實還是不信我的,覺得我只是為了脫困將你拋下的?”
沈嶠自然絕不肯承認自己曾對著他的背影流過淚:“晏宗主素來如此,貧道不敢不時時警醒。”
晏無師嗤笑一聲,並不接話。
沈嶠想了想,又提出一個問題:“魔門中人素來多疑,廣陵散又如何肯信你給他的,就一定會是正本,而非打亂了順序或自己增減過的?”
晏無師:“你也看過殘卷的,應該還記得,那一卷僅是評點日月宗諸般武功,陶弘景將自己對魔心破綻的理解一一道出,並無武功路數,僅為修補破綻提供些許意見,只要熟悉日月宗武功的,自然能聽出內容是否齊全,真偽與否,這是很難做手腳的。”
說白了,那裡頭記載的不是具體的一門武功,談不上修煉,各人根據理解自己去修補破綻,到底能否突破難關,最終還要看個人悟性,此事關乎生死存亡,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廣陵散也要試一試,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的武功永遠止步不前。
沈嶠點點頭:“所以你才會與廣陵散一併出現在黃家?”
晏無師:“我將殘卷的內容告訴他,他也不可能將信任都押在我身上,自然還要去找陳恭那邊的版本對照一遍,這期間我尋了一處地方閉關,沒想到一出關就聽說宇文邕已經死了的訊息。”
沈嶠嘆道:“非但如此,宇文憲全家也被登基沒多久的周帝冤殺,只餘宇文誦一點血脈。”
晏無師卻似沒有半分意外,接著道:“廣陵散那邊印證了殘卷內容,過來與我會合,並告知一個訊息:汝南黃家蓄養私兵,暗中與突厥人勾結。”
這年頭亂世紛紛,今日你坐皇位,明日我坐皇位,那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也就是近幾十年來,天下局面才稍微穩定一些,就算有人野心勃勃想造反為王也不奇怪,只是……
沈嶠:“雖說宇文贇殺害能臣,令人心寒,但畢竟有宇文邕為他打下的底子,周國又剛剛併吞了齊國,正是鼎盛時期,黃家這點兵器,頂多也就足夠扯起一兩千人的隊伍,就算能攻佔汝南,怕也沒什麼用處。”
晏無師面色詭異:“你錯了,黃家無須造反,也無力造反,他們只是突厥人的狗,只要突厥人分一點殘羹冷炙,也就夠他們吃喝不盡了。”
沈嶠有點迷惑,聽不大明白:“恕貧道愚鈍。”
晏無師:“宇文邕一死,突厥人就沒了心腹大敵,他們支援廢齊王室,意在重新分裂北方,以宇文贇的能耐根本守不住家業,而汝南之地兵力精悍,素來擁護周室正統,屆時黃家只要拖住汝南一地,令朝廷分、身乏術,而宇文憲等良將又已被宇文贇剷除,這等情況之下,周朝就無力阻止齊國死灰復燃了。”
沈嶠心道北周倒黴,你又有什麼可高興的?
“你先前不是支援宇文憲登基麼,如今他已不在,浣月宗的勢力又悉數被拔起,你要如何是好?”
晏無師眨眨眼:“好阿嶠,你這是在為本座擔心麼?”
雖說容貌不顯,可畢竟也年過不惑了,竟還裝起可愛來,真是……
太不要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變小櫻……啊不,是百變老晏終於出場了~
☆、90|第 90 章
沈嶠是個不善於說謊的人,所以他在“是”與“不是”這個答案面前遲疑了片刻,方才搖搖頭。
可就是這片刻,已足夠讓晏無師看出真實的答案。
他道:“沈道長,本座有一事不解,還請賜教。”
“……請講。”沈嶠從未聽過他用如此正經嚴肅的的語氣說話,一時還差點被唬住了。
晏無師:“佛門有出家人不打誑語之說,道門可有類似的教誨?”
沈嶠不知其意,還認真想了想:“並沒有像佛門那樣嚴厲約束,但無論儒釋道哪一門,又或尋常人,不打誑語都該是有德之人的德行。”
晏無師奇道:“那你為何明明是在擔心本座,卻還要搖頭否認,這豈不違逆了你的信條?沈道長,你入世日久,可越來越學了一身奸狡滑頭了啊,再這樣下去,怕不連坑蒙拐騙都要上手了?”
他將沈嶠耍弄一番,見對方閉口不言,知道是被逗得炸毛了,這才心滿意足說起正事:“周朝之中,獨宇文憲最能繼承宇文邕的衣缽,若有他來當皇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