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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道長武功又更進一層樓了,實在可喜可賀!”雪庭禪師神色凝重,終於不再分心在蓮生蓮滅那邊,而是全神貫注放在沈嶠身上。
但對沈嶠而言,這並不是一個好訊息,自己固然在進步,別人肯定也不會是原地踏步。
像雪庭禪師這樣的宗師級高手,想要再往前一步自然很困難,可他們同樣也會練功,同樣也會參悟心境,心境越是純熟圓滿,表現於外在的武功威力必然就更大。
沈嶠自問從前沒有受傷之前,與廣陵散、段文鴦等人,也可戰個平手,但比之雪庭禪師,恐怕還要稍遜幾分,如今就更不必說了。雖然藉助於《朱陽策》的威力,他的筋骨重塑,從根基而言,融儒釋道三家之長,就好比建房子的地基打得比別人牢固數倍,但這並不意味著建房子的速度也跟著加快了,沈嶠在劍道上已然達到“劍心”之境,距離“劍神”僅一步之遙,但他的內力不足從前的七成,根本無法發揮出“劍心”的最大威力。
面對雪庭這樣的高手,根本沒有一絲僥倖可言。
但沈嶠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底細,否則這將意味著在場再無人能擋得住對方。
沈嶠劍尖下垂,立於原地,緩緩道:“說到底,佛門與浣月宗並無私怨,大師也已殺過晏宗主一回,又何必再緊追不捨?即便晏宗主不在,沒了浣月宗,只要宇文邕一日是皇帝,也照樣會有其它勢力支援宇文邕,這層道理,以大師的睿智,不可能參不透罷?”
那頭晏無師以一敵二,還抽空道:“阿嶠,你這嘴皮子在本座薰陶之下,可是大有長進,這禿驢被你問得啞口無言,定要惱羞成怒變本加厲折騰你了!”
若放在以前,別說一個蓮生一個蓮滅,就是十個蓮生十個蓮滅,必然也不是晏無師的對手,然而現在這種情況必然不可能發生,雪庭也正是料到這一點,才會帶上徒弟前來。
就算蓮生蓮滅一時半會拿不下晏無師,也足以拖住他。
雪庭看出沈嶠的用意,搖搖頭道:“沈道長應知,事關佛門生存根本,多說無益,今日貧僧所來,只為晏宗主一人,沈道長若肯撤手不管,貧僧自當感激不盡。”
這人很有意思,明明佔盡上風,偏偏還對沈嶠如此客氣,不慍不火,淡若輕風,自有一派宗師氣度。
若非二人目的背道而馳,沈嶠倒是願意與他坐而論道,而非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晏無師似乎偏偏見不得他對別人另眼相看,總要找機會打破他的認知:“阿嶠,你這話問得太蠢,老禿驢他如何不知道殺了宇文邕就一了百了,偏偏要對我窮追不捨,那自然是因為佛門要維持光明正大的形象,不能沾上弒君犯上的罪名,就算要殺,那也得讓別人去殺,自己乾乾淨淨,不染半點塵埃才是。老禿驢,你道我說得對不對啊?”
雪庭懶得與他多費口舌,低低道一聲阿彌陀佛,淡聲道:“沈道長既不願旁觀,非要將晏無師護到底,那貧僧也只好得罪了。”
說話的時候,他不過抬起一步,人已到了沈嶠跟前,伴隨著玉鈴鐺聲聲悅耳,綿綿不絕,紫金杖輕飄飄點向沈嶠胸口。
他的動作很慢,慢到能讓人看清每一個細節,可又極快,快到別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沈嶠赫然發現,自己的功力果然還是太差了,即便能猜到雪庭的手可能伸向何方,但身體依舊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待他剛將劍舉起來的時候,胸口已覺沉悶一擊,緊接著是從那一點迅速蔓延開來的疼痛,沈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後飛去,喉頭一片腥甜,在他瞬間的迷惘之後,口中已經吐出一大口血,人也重重撞上廊柱!
但沈嶠並無片刻停留,他借力用力,劍光若月色入水,輔以江濤吞吐,霎時光彩瑩煌,錦繡千重,層層疊疊,朝雪庭禪師翻湧奔騰而去,便連雪庭這樣的修為,一時也分不清何者為人,何者為劍。
那頭蓮生蓮滅二人相互配合,儼然默契天成,心意相通,晏無師武功大不如前,魔心破綻又尚未修補完好,出手難免留了幾分餘地,正是這樣給了兩人可趁之機,蓮生與蓮滅一人守則一人攻,圍住晏無師,也並不下殺手,卻如太極兩儀一般無懈可擊。
他們顯然事先得了雪庭的吩咐,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晏無師功力大減,要殺他還是勉強了些,是以只求拖住晏無師,等雪庭那邊打敗了沈嶠,就可抽手過來支援。
可惜等來等去,數百招過去,兩人漸漸額頭冒汗,雪庭那邊卻被沈嶠拖住,根本分不開身。
蓮生有些急了,趁著師弟蓮滅出手攻擊晏無師之際,他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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