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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獵心喜,直接就上手調戲。
“再笑一個。”
沈嶠:“……”
見他直接斂了笑容,甚至抿起嘴唇,晏無師只得遺憾收手:“阿嶠啊,你頂著一張要債臉給誰看呢,我完璧歸趙,你要怎麼謝我才好?”
沈嶠現在也學狡猾了:“晏宗主將山河同悲劍還我,難道不是因為我答應與你入宮見周帝的緣故?”
晏無師笑了,縱容道:“好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嶠沒搭理他的抽風,忽然道:“我根脈已損,就算有朱陽策殘卷,正如你所說,想要恢復以前的水平,千難萬難,但我又不願意毀道入魔,你想培養我當你的對手,只怕再過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看到結果,如果晏宗主允許,我希望能在陛見之後,離開周國。”
晏無師不以為意:“離開了周國,你又能往哪去?沒有我的庇護,以你現在的狀況,隨便只要來一撥人車輪戰,你就只能任人宰割。”
沈嶠道:“世間修行之道千千萬,歸根結底無非兩種,出世之道與入世之道,既要入世,便該體會過了六慾紅塵諸多磨難,才能得道,我如今雖然不濟,但想想法子,總還能自保的,若是一直託庇於晏宗主,那與在玄都山上,又有何不同?”
就是這樣的表情,明明已經跌落泥底,滿身都沾上塵土,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卻還要掙扎著爬起來,然後一步步往上走,親友背叛,恩將仇報,他好像都不會放在心上。
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再踩上一腳,看他到底能承受到什麼地步才會崩潰?
這張臉淚流滿面,苦苦哀求的時候,是不是會更加好看?
晏無師笑道:“你想走,本座自然不會攔你,不過我建議你緩一緩,這段時間周陳結盟,臨川學宮護送陳使過來,現在周帝欲回盟書,也要派使節過去,他怕齊國從中作梗,讓浣月宗護送一程,此事原本交由邊沿梅去做,但我打算親自走一趟,因為我想會一會汝鄢克惠。”
“儒門領袖,天下前三的高手,與本座一戰,難道你不想親眼看一看麼?”
沈嶠就是再超脫,也不可能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他果然神色微動:“晏宗主已經向汝鄢宮主下戰帖了?”
“何須戰帖?”晏無師哂道,“阿嶠,你自己不好鬥,就將旁人也想得與你一樣不成?汝鄢克惠知道我要去江南,又怎會不千方百計與我會上一面?若能讓我成為手下敗將,他的名聲何止提升一點半點,我如果敗了,浣月宗名聲受損,在北周的勢力也會受到影響,若沒了浣月宗,那些想要趁機攫取富貴的人也好,想要扳倒我獲取宇文邕信任的人也罷,就都有機可趁了,這樣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動呢!”
沈嶠想想也是,他雖不認同晏無師行事作風,對他武功造詣卻佩服得很,當下便神往道:“當世兩大絕頂高手交鋒,何其令人嚮往,江湖之中,任誰都想看上一眼,若天下提前得知訊息,只怕屆時就算在深山老林,也會被爭相觀戰的人堵得水洩不通。”
晏無師偏偏來了一句:“哦,就跟當初你在半步峰跟昆邪約戰落敗一樣,丟個臉全天下立馬都知道。”
這人實在刻薄得很,沈嶠立馬閉口不言了。
晏無師哈哈大笑:“這主意倒也不錯,儒門向來喜愛長篇大論教訓人,汝鄢克惠那張嘴我素來煩得很,若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敗他,迫他當眾立誓,從此閉嘴,怕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
翌日一大清早,沈嶠就隨著晏無師入宮。
考慮到他眼睛不便,周帝還特地派了馬車來接,讓其入宮不停,直接駛至幹安殿外,免去了從宮門到正殿的一段路程。
事實上自漢代之後,歷經三國亂世,晉代統一沒多久,就再起戰火,不得不遷都偏安東南,從此又是一百多年的十六國亂世,沒有大一統王朝,統治者根本沒有人力財力興建大型宮殿,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國傢什麼時候會被攻打,稍微有所作為的君王,會選擇將人力財力投入到戰爭中,攫取更多的土地財富,像北周數代帝王就是這麼做的,是以北周皇宮規模並不大,跟漢代未央宮長樂宮那些,是完全沒法比的。
當今周帝宇文邕的名聲有些兩極化,他生活簡樸,關心百姓,但同時性情多疑,御下嚴厲,尤其是他掌權之後,禁佛禁道,後來甚至連儒門也不親近,轉而支援起自打漢武帝之後就逐漸式微的法家,同時還依靠浣月宗鞏固勢力權柄,所以多為人詬病,沈嶠自下了玄都山,一路上所見所聞,宇文邕的評價多是譭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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