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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不是?”
沈嶠目中含淚,卻咬著牙沒落下來,心神激盪之下,喉頭又湧上一股腥甜。
“是,他們活不過來了,可他們最希望你好好活著,如果你就這樣被那幾個人捉住,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十五不再出聲,只默默流淚,半晌之後,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你說得對!我要好好活著,我不能讓師父擔心……我們現在往哪裡去?”
沈嶠深吸了口氣,啞聲道:“往東,去碧霞宗,我帶你回去認祖歸宗。”
他從懷裡掏出方才觀主塞給他的物事,其實是一塊小小的木牌,一面刻著碧霞宗三字,一面則寫著一個“竺”,想來是觀主當年在碧霞宗的身份證明。
摩挲端詳了一會兒,他將木牌遞給十五:“這是你師父留下來的遺物,你要好好收著。”
十五珍而重之地看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放入懷中,幾次摸了又摸,像是怕一不留神,木牌就丟了。
沈嶠拉著他,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過草叢,往前方走去。
十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身後,茂密的樹木重重遮掩之下,將那個小小的出口石門也擋得密密實實,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十五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沈嶠握緊他的手。
……
碧霞宗在泰山,泰山則在東平郡,往東平郡可直走濟州,但沈嶠怕合歡宗的人猜到他們的去向,所以特地帶了十五南下樑州,等於繞一大圈,多了一大半的路程。
十五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是從前害羞友善的模樣,見了人也不大說話,沈嶠知道他的心結所在,但這種事,旁人勸是勸不來的,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觀主原先在地窖裡藏了些銅錢,數目不多,但足夠他們一路省吃儉用直到抵達東平郡了。
白天的時候兩人趕路,夜晚就宿在城內,若是無城,儘量也找些熱鬧點的鎮子,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人多反而不容易被找出來。
這一日二人走到西兗州,正好時值傍晚,沈嶠就在城中尋了一處客棧落腳,他與十五同住一間,將床讓給十五,自己則打地鋪練功。
用《朱陽策》重築根基之後,沈嶠彷彿進入一片聞所未聞的嶄新天地。
方寸世界,纖毫畢現,素處以默,妙機其微。
真氣流淌過受損的經脈,帶著一絲絲疼痛,卻又如同新生,連同從前受過的諸般重傷,好像都在慢慢得到修復。
這才是《朱陽策》的真正玄妙所在。
內視所及,晨光著樹,明月入廬,寶華神蘊,梅萼幽生。
巨闕,中庭,華蓋,璇璣,原先堵塞或受損的經脈穴道重新一一打通,長久以來一直淤塞心口的煩悶和隱痛也正一點點消失。
沈嶠雙目緊閉,渾然不覺旁邊有雙眼睛正在偷窺自己。
本來早該睡著了的十五裹在被子裡,一動不動裝睡,眼睛卻悄悄睜開一條縫。
他看見原本好端端的沈嶠忽然吐出一口血,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其它,掀開被子下了床,並作幾步跑到沈嶠身邊。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沈嶠睜開眼,搖頭笑道:“這是淤血,吐出來才痛快。”
十五眼含淚光:“你不用哄我了,我知道這一路上你沒有買藥,只是為了省錢,我救你的時候,你明明傷勢重得快要死了!”
沈嶠:“不買藥的確是省錢,不過我現在已經可以用內功慢慢恢復,喝不喝藥都不要緊了。”
十五:“真的?”
沈嶠摸著他的腦袋:“真的,我答應過你師父要好好照顧你,就不會拋下你的。”
十五忽然抱住沈嶠嚎啕大哭:“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只是很難過!”
沈嶠眼底微酸:“我知道。”
他輕輕拍著十五的後背:“對不起。”
十五搖搖頭:“你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沈嶠苦笑:“怎麼不是我的錯?他們本是追殺我而來,卻連累了你們。”
十五:“他們這麼殘忍,就算沒有你在,只要他們覺得師父藏匿了你,照樣會下殺手,師父救你,和我當時救你一樣,我們都沒有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好不好?該得到懲罰的應該是那些壞人,不是好人。”
沈嶠聽得又是心酸又是心痛,心道竺兄啊竺兄,你在天之靈,看見十五這樣懂事明理,應該可以安心了吧。
他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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