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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鳳閣之名,連劉昉也是有所耳聞的,這世間宗師級高手寥寥無幾,但每一個宗師級高手,無疑都有著能在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從容而退的實力,所以朝廷會極力籠絡,即便是剛愎自用如宇文邕者,也很倚重晏無師,在他面前從不擺皇帝架子。
眼下沈嶠也許離宗師級高手還差一點火候,但這點火候也不需要十年八年才能達到了,劉昉聞言就有些害怕,忙道:“方才我可沒有下令朝沈嶠射箭,隨國公你也是看到的,咱們皇命在身,不得已而為之,若沈,咳,沈道尊有所誤會,你可要幫我澄清一二!”
普六茹堅應聲:“是,大都督職責所在,絕無私心,堅自然明白。”
劉昉暗暗鬆了口氣,復又被底下的打鬥吸引住視線:“你看今日之戰,陳恭他們能贏否?”
不單是他們兩人在觀戰,城門上計程車兵也都目不轉睛盯著這場精彩絕倫的交手,眼見底下刀光劍影,殺氣四溢,而沈嶠帶著兩名小童,累贅加身,猶在其中游走自如,不由都流露出欽服之色。
時人重英雄,眾人雖礙於皇命,不得不對宇文誦下手,但宇文憲在軍中素有威望,沈嶠原本事不關己,卻願意為了兩名小童而身陷險境,此等胸襟情懷,如何能不令尋常人肅然起敬?
當日殺昆邪,只有碧霞宗一應人在場,便是場面再驚天動地,所知者也有限,如今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寡敵眾,以少勝多。
這一戰,註定名動天下!
沈嶠將宇文誦護在身後,自己則抱著竇言,築起重重劍幕,一時擋住陳恭與寶雲,劍鋒微蕩,若明月破雲,光彩流溢,直衝閻狩當頭殺去。
閻狩連拍三掌,卻悉數被劍氣反噬,他不得不連退幾步,只以為有陳恭和寶雲的加入,沈嶠定然分、身乏術,無暇他顧,卻沒想到對方完全無視其他兩人,劍氣滌盪,懸江倒海,朝自己席捲而來。
他忙忙抬掌相迎,然而手剛抬起,便感覺無法忍受的刺痛,劍光竟已到了眼前!
而他整隻手被捲入其中,沒入茫茫白光,就像當日失去了手臂的那種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心生恐懼,平生頭一遭想要掉頭就跑。
戰意蕩然無存,殺氣更是被強行抹平,閻狩此刻只想全身而退,但他忘記了,當他心生退意的那一刻,其實他已經輸了。
漫天劍光佔據了視線,但劍只有一把,刺入閻狩後背心臟位置的劍,最終也只有一把。
閻狩低下頭,他看見山河同悲劍的劍尖,後者已經變成紅色。
那是他的血。
染血的山河同悲劍依舊嗡嗡作響,聲音極小,但閻狩很奇怪自己居然能聽見,而且極為清晰。
也許是因為劍身就在他體內的緣故。
還未等他再確認一下,劍已經被沈嶠從背後抽了出來,閻狩往前踉蹌幾步,撲通跪倒在地。
在他身後,交戰依舊在繼續,但那已經不需要他的參與了。
“真英雄也!”城門上的普六茹堅,禁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旁人雖無言語,但表情明顯也與他有同樣的感覺。
無論何時何地,這樣的人傑,總是令人讚歎的。
城下那邊,閻狩被殺令寶雲和陳恭面露震驚,但他們的攻勢並沒有因此停下來,反而如疾風驟雨一般越發凌厲,兩人不約而同都選擇避開正面與沈嶠交鋒,而將目標放在竇言和宇文誦上面。
既然沈嶠選擇了這兩名小童作為自己的弱點,那麼他們往小童上招呼也是應有之義,生死之間,只論輸贏,不論手段。
今日若不殺了沈嶠,此人它日定會成為心腹大患!
陳恭與寶雲的心頭幾乎同時浮現出這句話。
陳恭劍勢極快,寶雲卻走詭譎一脈,兩者一左一右,相互配合,他們知道沈嶠的劍氣再厲害,也不可能綿綿不絕,永不枯竭。
沈嶠同樣奔向宇文誦,卻不是為了護在他身前,而是將手中的竇言拋了出去。
不用他吩咐,宇文誦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他伸出雙臂,接住了比他矮一個頭的竇言。
沈嶠袍袖一捲,直接將兩人卷離幾丈之遠,然後回身橫掃。
勢若波濤漫湧,身如石樑臥虹,澎湃張揚,隱隱有君臨天下之威,一反之前中正平和的劍風。
陳恭將來勢悉數化解,劍身刺入對方劍幕,一路暢順,正心喜時,卻愕然發現自己的目標不知何時變成了寶雲。
自己背後!
他心頭陡生警覺,驀地回過頭,也是一道劍氣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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