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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將相,寧有種乎?齊國註定衰亡,而他們知道一旦齊國兵敗如山倒,就會樹倒猢猻散,跟著齊主是沒有前程的,還不如跟著我,至少我不會像齊主和齊國大多數王公貴族那樣,根本沒有自知之明。”
“而你呢,沈嶠,你固然清高,你也固然是個君子。老實說,我很敬佩你,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像你這樣,以德報怨,無怨無悔。像你這樣的君子,在這個世道根本活不下去,只會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就像現在,你被晏無師背叛了一次又一次,最終卻要與我這個‘敵人’一起坐在這裡等死,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嗎?”
沈嶠靜默不語,一直等到他說完,方才慢慢道:“陳恭,打從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與你家鄉其他人都不一樣。你聰明,精力旺盛,有野心,對自己對別人都足夠狠,生在這個亂世,你有成為梟雄的能力。所以你攀上穆提婆這棵大樹,又透過穆提婆受到齊主的寵愛,這些都是你的能力,我不會因此看低你。你之所以總覺得我清高,是因為你內心深處尚未良心泯滅,你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並不妥當,所以才會下意識與我比較,在意我的看法。若不然,各人各有道,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又何必停下來看別人?”
陳恭半晌無言,良久忽然笑出聲:“不錯,你說得不錯!多謝你,為我結開一個心結和疑問,自此之後,我必能更上一層樓。”
沈嶠淡道:“那就恭喜你了。”
他重新閉上眼,背靠冷冰冰的石壁,放任自己身心徹底沉入黑暗之中。
早在晏無師將他交給桑景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學會不再抱有期待了,因為不再期待,就不會失望,更不會絕望。所以方才晏無師舍他而去,獨自離開,在他看來,即使一開始有些意外,可很快這一絲意外也變得平淡無奇。
對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性情大變,本質的涼薄自私卻不會因此而少半分。
許多事情,從來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會得到回報。
自己早已習慣,如何還會難過失望?
慕容沁等人四下搜尋,漸漸也覺得無望,他們身上雖然還帶著乾糧,可就算武功高手的日常需求遠比常人來得少,這點乾糧能夠維持很久,但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不出去,再說此處位於地底深處,不見天日,氣息窒悶,就算他們沒有餓死,遲早也會被悶死。
這時薩鯤鵬提議道:“不如屬下去懸崖下面找找,也許有其它新的出路?”
陳恭思忖片刻:“也好,下面雖然有玉髓,可也不是沒法落腳,你小心一些,不要碰到那些玉髓就可以了。”
薩鯤鵬答應下來,慕容迅年輕氣盛,久坐發悶,也起身與他一道下去。
眾人方才多多少少都被猿猴抓傷,傷口發揚紅腫,但並無大礙,因為這是外傷,不必吃玉蓯蓉果實,從玉蓯蓉根部擠點汁水出來塗抹在傷口上也能消炎止癢。
陳恭讓慕容沁也跟著下去幫忙搜尋,然後問沈嶠:“若能出去,你有何打算?”
沈嶠緩緩睜開眼睛,黑暗之中,誰也看不見他眼中的迷茫。
按照時辰和腳程來算,晏無師現在想必已經快要離開這裡,回到地面上了,以他的能力,就算現在暫時沒法與佛門儒門正面對抗,也能很快聯絡上浣月宗的人,不至於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換而言之,就算沒有自己,對方也能過得很好。
沈嶠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方才拿到的是《朱陽策》其中一份殘卷罷?”
陳恭:“不錯。”
沈嶠:“此物與其它殘卷相比,是否有何特殊之處?”
陳恭沉默一會兒,道:“你對《朱陽策》瞭解有多少?”
沈嶠:“《朱陽策》共有五卷,融合了儒釋道三家所長,乃陶弘景畢生心血。”
陳恭:“你也曾看過其它一兩卷,有何感想?”
沈嶠:“的確是天下第一武學奇書,令人受益匪淺。”
陳恭:“看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陽策》的確一共有五卷,也的確融匯儒釋道三家之長,但那只是其餘四卷的內容。另外還有一卷,常年流落在外,不知所蹤,據說裡頭記載的,與魔門武功有關。”
沈嶠微微一愣,但仔細想想,又覺得陳恭這些話不乏合理之處。
晏無師從前曾多次嘗試過將《朱陽策》真氣化為己用,甚至不惜拿沈嶠來嘗試,屢屢想要激發出他的潛力,但事實證明他的武功根基在魔心,與沈嶠的道心根本不相容,《朱陽策》於他而言,其實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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