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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南朝人眼中,臨川學宮的地位一枝獨秀,幾乎相當於儒門與南朝武林的領袖。
這樣的身份名望,假若汝鄢克惠輸給晏無師,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但事實是,那日去觀戰的人,都說兩人打成了平手,而汝鄢克惠回來之後,卻一直在臨川學宮閉門不出,誰去拜會也不接見,晏無師同樣待在行館裡,哪兒也不去,這不由令流言更加四起,有說雙方都兩敗俱傷的,也有說汝鄢克惠技高一籌,晏無師無顏見人的。
與此同時,宇文慶也放出話,說是本國晏少師在行館宴請恭迎汝鄢宮主,希望汝鄢宮主能撥冗賞光——這純粹是他聽了沈嶠的話之後想出來的捉弄南朝人的法子,如果臨川學宮那邊沒有回應,他就更可以大肆嘲笑,如果汝鄢克惠親自過來了也無妨,反正他也沒說過晏無師一定會出席。
兩國現在雖然結盟,但誰都知道,聯盟只是一時的,因為大家現在都有共同的目標,一旦目標消失,盟友依舊會變成敵人,明面上過得去也就罷了,私底下的角力從來就沒少過。
許多南朝人聽說之後深感不忿,都認為宇文慶欺人太甚,不少自認為武功了得的人紛紛主動上門,提出想要挑戰晏無師。
但晏無師何許人也,他的狂妄自負甚至只對水平相當的人,餘者碌碌,皆不入其眼,又如何會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這些人若真被他“親自接待”,估計也看不見隔日的太陽了。
其實根本用不著晏無師出手,跟著宇文慶一起來的那些人,也足夠應付隔三差五上門來的江湖人士了。
兩日之後,臨川學宮那邊終於傳來訊息,婉拒了宇文慶的邀請,說宮主正在閉關,誰也不見。
這個回應彷彿印證了宇文慶的話,那些斥罵周朝人太狂妄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宇文慶甭提有多得意,高高興興地來找沈嶠說話,卻從茹茹那裡得到沈嶠已經離開了的訊息。
茹茹一問三不知,任是宇文慶再畏懼與晏無師說話,也忍不住找上對方:“少師,您可知沈道長去哪兒了?”
晏無師:“怎麼,你就對他這麼念念不忘嗎?”
宇文慶小心翼翼賠笑:“沒有的事,沈道長與我們一道來的,本也該與我們一道回去,但眼下卻不見了,我總該詢問一聲。”
晏無師:“他走了。”
宇文慶:“啊?”
晏無師本沒興趣和人說那麼多,但見宇文慶茫然失落的樣子,他又覺得有趣:“他早有言在先,看過本座與汝鄢克惠交手,就要自行離開。”
宇文慶喃喃道:“可他一個人又能上哪兒去,不是說玄都山已經回不去了嗎?”
晏無師笑道:“宇文慶,你帶著愛妾上路,卻見異思遷,對沈嶠這般關注,難道真把本座視如無物了不成?”
他這話明明是笑著說的,宇文慶偏生打了個寒噤,哪裡還敢多問,趕緊找藉口告辭,一溜煙閃人了。
看著宇文慶匆忙離去的狼狽身影,晏無師慢條斯理地放下書望向窗外。
他依舊嘴角帶笑,眼底卻是興味盎然的冰冷。
……
沈嶠此時正走在往北的路上。
陽光正好,青袍竹杖,衣角飛揚,他忍不住微微翹起嘴角。
如今以手遮在額前擋住陽光,他也能眯著眼看見眼前景物了,雖然不可能像受傷前那樣清晰,但只有失去過,才會知道原來擁有的珍貴。
離開之前,他曾去找過宇文慶,想當面告辭,對方人不在,他才給宇文慶留了一封信,請茹茹代為轉交,不過茹茹畏懼主上威嚴,也許會先將信交給晏無師,信上也沒寫什麼,都是些尋常的問候道別,別無其它。
沈嶠原還以為晏無師會留人不讓走,但事情卻出乎意料地順利,晏無師什麼也沒說,直接就應允了,這反倒讓沈嶠有些意外。
這位浣月宗宗主的性情正如外界傳聞那樣,喜怒不定,反覆無常,即使相處這麼長時間,沈嶠也不敢說自己完全瞭解對方的為人。
也許是自己不肯種下魔心,恢復武功又遙遙無望,對於晏無師而言,已經不足以被當作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晏無師徹底失望所以痛快放手,又也許是自己不辭勞苦上山擋下李越和白茸的暗算,讓對方終於被打動了,這說明再冷酷無情人,心底其實也有那麼一絲人情味的?
沈嶠不禁為自己的揣測搖頭失笑,他也許總將人性想得太好了,但假如能夠讓自己快活自在,把人想得好一些又何妨呢?
從建康城走,道路頗為順利,江南自古多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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