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4 頁)
晏無師注視他:“那你呢,你心底,也將本座當作朋友?”
沈嶠:“同師為朋,同志為友,我與晏宗主雖非同師,也非同志,但你救過我的命,彼此淵源不淺,又同路許久,怎麼也能稱得上一聲朋友了罷。”
晏無師:“你不怕別人說你依附魔君,自甘墮落?”
沈嶠一笑:“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就夠了,為什麼要管別人的想法?自下山之後,所見所聞,令我感慨良多,更令我明白,以往我固守山中修道,修的不過是小道,像晏宗主這樣,輔佐周主,若真能統一天下,宇內澄清,百姓不必再流離失所,易子而食,只要有手有腳,就能依靠勞動得到報酬,這樣才是真正的大道罷。”
晏無師哂道:“你也不必往本座頭上堆高帽,我與宇文邕二人,不過是各取所需,我所做之事,只因自己想做,從來非為他人著想。”
沈嶠:“即使心懷惡意,但若能達到善果,也算得道,不是麼?”
晏無師定定看了他片刻,良久方道:“這麼說,我們算是朋友了?”
沈嶠含笑點頭:“若晏宗主不嫌棄我高攀的話。”
那種奇異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沒等沈嶠來得及看清楚,晏無師就又恢復漫不經心的慵懶做派:“這間道觀委實簡陋,如何有地方落腳?”
沈嶠笑道:“那就只能暫時委屈你與我同宿一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要講的內容比較多,就不上小劇場來混淆視聽了~
☆、45|第 45 章
事實上,除非晏無師願意去睡觀主他們睡過的屋子,又或者索性離開道觀另尋住處,否則也只剩下與沈嶠同住一屋的選擇了。
好歹沈嶠剛剛收拾過,被褥又是觀主小徒弟兩天前剛曬過的,上面還留著一股陽光曝曬過的味道,十分好聞。
床鋪原本是為單人準備的,躺上兩個人肯定有些擁擠,但沈嶠對他道:“你睡罷,我打坐,順便眯會兒眼就成。”
屋子很簡陋,月光透過殘破的窗紙漏入,連帶夜風也一併偷偷溜進來,幸而此時天氣並不冷,兩人又是武功高手,不虞吹風受寒。
沈嶠盤膝坐著,腰背挺得很直,青松翠竹一般,因時已入夏,衣裳逐漸單薄,隱隱還能看見下面的腰線。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月上中天,井泛冷波。
晏無師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閃電般身出一指,點向他的後心!
沈嶠沉浸打坐之中,正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但練武之人若非閉關,又是在陌生環境,必然還會分出一縷心神用以警惕身外壞境,以免遭了暗算,可他防的僅僅是外來敵人,卻未預料旁邊的晏無師還會出手暗算。
雖說那一縷警惕之意令他很快從入定中清醒,但他目前的武功終究比對方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雙方又離得太近,待完全反應過來時,後背幾處要穴已經被鎖住,人也無法動彈了。
晏無師撫上他的臉頰,禁不住輕輕嘆息:“阿嶠,你怎麼總這麼輕易就相信別人?”
沈嶠蹙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晏無師微微一笑:“這該怪你自己,你若不是說出朋友的話,我興許還要晚一些才會對你動手。本座何許人也,哪裡需要一個武功都恢復不了,有門派歸不得,人人恥笑的落魄之人來做朋友?”
沈嶠不說話了。
晏無師將他打橫抱起,出了屋子,徑自往外走。
即使抱著一個人,也不妨礙他步履輕若無物,月下踏葉無痕,長袍廣袖迎風鼓起,姿勢美妙瀟灑之極,若有旁人在此,一定不會相信這樣的神仙人物會是人人聞之色變的魔君。
“你怎麼不問我們要去哪裡?”
沈嶠沒有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連啞穴也被點了。
晏無師低頭看去,對方索性連眼睛也合上了。
他不由笑道:“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順便給你講一個故事。”
“既然人還沒見到,故事可以先講。”
“十幾年前,我剛剛得到《朱陽策》的時候,內心是不屑一顧的,因為我當時並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麼武功能勝過《鳳麟元典》,即使我敗給祁鳳閣,我也只是認為那是練武之人的問題,而非武功本身的問題,因為日月宗第一代宗主,曾將《鳳麟元典》練到第十重,也就是最後一重,當時不管是道門還是入門,天下沒有一個能與之匹敵,據說他活了一百二十歲,最後突破極致,煉神還虛,尸解而去。”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