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孔一成不變,與戚燁只在辯明道路時偶有冷談。每當夜幕休憩時,戚燁便會遠離一干人等,獨自一人遙看渺遠天地,不發一言,只在風沙間留一束孤寂的清影。
無垠黃沙、落日孤煙,現實的景緻與羌淺夢中的幻想竟驚人相似。與其靠近左愈明的人馬,她更願意遠遠坐在一旁看著戚燁的身影。她覺得他本身就是一個迷,一個自己永遠無法猜透的迷。
然後她不得不又想到了七心蓮,想到唐蘇曾說過的七年時間,想到那世間奇花可能關乎著戚燁的生命。所以她不時就會有衝動,想去向戚燁問清楚那些困擾著她神思的問題。
大漠之上的蒼涼之感使得她無端生出悲切之意,她忽而又想,或許很多事戚燁不願人知,而自己也該停止猜想那些本與她沒有關聯的事。於是她訥訥地坐回了原地,靜靜地守著戚燁的背影。
……
路程不曾怠慢片刻,駝隊補給亦消耗了大半,一行數人仍行走在浩瀚的沙土間,遠方沒有盡頭,身後也不見來時之路。
沿途環境變得越來越惡劣,野獸的屍骸被鷹隼食盡,白骨瞬間又被流沙吞噬。他們真正走入了大漠深處,放眼四周再無生靈。這裡大概從未有活人踏足,空中狂風陣陣,就連駱駝也拔足難行,而左愈明的耐心也在此際消磨殆盡。
時間一晃而逝,這一夜已月趨圓滿。
羌淺的朦朧睡意被步履聲驚散,她睜開眼,便看到左愈明率領眾人赤目疾行而來。左愈明一把推開羌淺,雙眼森光陡現,瞬也不瞬將目光盯死在了戚燁的身上。
“戚燁,我信你所言深入大漠,現今已至月圓,可‘海市蜃樓’在哪裡?”他每道一字,便向前一步,每向前一步,面上便多出一分猙獰。
戚燁冷冷看向他,眉宇處變不驚,只由得左愈明逼近。
寒光突閃的瞬間,左愈明抽出了腰間的佩刀,以驚人的速度直掠向戚燁的身側。
羌淺見左愈明全無徵兆倏然攻來,大驚下竟不由自主從戚燁身旁一躍而起,以迅雷之勢橫擋在戚燁身前,硬生生迎上了左愈明的刀鋒。
左愈明見此唇角冷譏,手腕一翻刀勢突起,在羌淺措手不及之際刀光飛出,出其不意從她身間穿過。
羌淺驚異之下急急回身防護,卻看到左愈明手中的刀光在電光火石間已趨向了戚燁身間。而戚燁不作反抗,只任由冰冷薄刃懸停於自己面門之前,墨眸冷然卻無分毫懼意。
戚燁被制,羌淺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立身一側進退兩難。左愈明身後眾人就在這時抽刀出鞘,也將刀刃架上羌淺脖頸。
戚燁的瞳孔內反映著左愈明的刀光,眉目無情道:“‘海市蜃樓’,就在這裡,在大人足下。”
左愈明眼神一凜,視線即刻掃向地面。
戚燁又道:“大人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
“明日此時,大人自會見到想見的一切。”
“若是見不到呢?”
“大人大可將我一殺了之。”
左愈明疑忌轉動鷹目,將荒漠掃視一週,而後兇狠凝住戚燁,刀鋒離戚燁眉心僅餘半寸。驀地,刀光一晃,他竟收刀入鞘。
“好,就等這一日。”
拋下這句話,左愈明手臂一揮,帶領手下眾人回到遠處的營地。
羌淺不再被脅迫,急忙奔至戚燁身旁。還沒等她開口,戚燁已側目:“你剛剛為什麼要衝過來?”他的瞳光深遠難明,不知是慍色還是憂意。
“我怕左大人他會……”羌淺支支吾吾不知怎樣解釋。
“你怕他會殺了我?”
“嗯。”羌淺躊躇著點點頭。
“他不會,他還要等我帶他走出這片大漠。”戚燁的音色仍是清冷,“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這些,他沉默望向遠方,不再與羌淺多做交談。羌淺只有一個人悻悻在火堆旁坐下,這一夜久久未眠。
……
次日,風沙難得小了些。到得傍晚時,左愈明便又帶領手下人馬將戚燁與羌淺團團包圍。
戚燁冷冷看看眾人,對左愈明道:“夕陽未落,大人為何已如此心急?”
左愈明須臾間亮出鋼刀,刀尖再度指向戚燁:“不過是希望能如戚公子昨日所述,見到想見到的東西。”
羌淺見左愈明又以兵刃相脅,心下立時焦躁難安,但想起戚燁的話,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不做反抗,被左愈明手下拿住,眼睜睜瞧著眾人再次陷入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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