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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幾顆灑落的白色珍珠,還有那斷了的線,那是她五年前送給蘭雅的生日禮物。霍隨上前撿起,珍珠在她手中化為粉末,只一瞬被風吹散。
“蘭雅。。。。。。”霍隨抬頭,眼中似有什麼閃過,只一瞬便恢復平靜,轉身開始地毯式搜尋蘭雅的蹤跡。
只希望,還來得及。
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孽緣,每個人一生當中總有一筆算不清的爛賬,而她與蘭雅還有那個叫做梁修遠的男人之間也有一筆算不清的爛賬。
他們三個本是高中同學,末世沒來之前梁修遠是她的男朋友。那時的梁修遠長得唇紅齒白,俊逸非凡,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為此也成了全校男生的公敵。
直到後來,有人爆料梁修遠的出身,被傳是妓。女的兒子,還是私生子。
孩子的喜歡和憎惡總是格外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但凡被冠上殺人犯、勞改犯、妓。女和小三、私生子等名頭,那也都是徹頭徹尾的壞人,活該被全世界唾棄的物件。
在那之後,所有的女生見到梁修遠就跟躲瘟疫似的,先前的追捧彷彿成了最大的笑話,甚至時常被學校的男生圍在角落裡揍得鼻青臉腫,什麼話惡毒就撿什麼話說。
那天下午放學,天上還下著雨。霍隨剛走出校門口就看到幾個牛高馬大的男生拖著梁修遠走到一條偏僻的巷子裡,一陣拳打腳踢後,還往梁修遠臉上身上吐口水,再一頓汙言穢語的辱罵後各自撐傘離開。只留下神色略恍惚的梁修遠一臉烏青,藍白相間的校服在雨水和各種汙水的浸染下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靠在牆角坐著,看著比路過的流浪貓還悲催幾分。
霍隨因著性子冷淡不合群,無論什麼時候總是一個人。那天回家她剛好要經過那條巷子,原想當做沒看到,所以她就這麼撐傘從梁修遠面前走過。
那時正值初夏,因著下雨所以天色看起來很暗,霍隨走出了二十幾米聽到身後傳來的低咳聲,還有聽起來令人不怎麼舒服的笑聲,霍隨鬼使神差地回身往回走,把傘遞到半靠在牆上的梁修遠頭上。
梁修遠抬起頭視線從頭頂土到冒泡的大花傘落在為他撐傘的霍隨身上,滿是淤青的嘴角揚起,狹長的眼睛裡滿是譏諷:“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你心裡一定很可憐我吧?就像我當初可憐你一樣。你一定不知道班上那些女人怎麼說你吧?每天就跟孤魂野鬼一樣,連朋友都交不到,說不定早就在校外被老男人包。養了呢,有朋友的話會被傳開吧,被包。養還穿得那麼土,說不定是為了掩飾呢。。。。。。這些話,你又比我好上哪兒去?有什麼資格來同情我?滾吧~”
霍隨見這人還有精神挖苦諷刺人,應該是死不了了,霍隨毫不猶豫把傘移開,讓他多淋淋雨清醒清醒。霍隨抬頭看了一眼天上越積越沉的黑雲,想著再晚點自己全身也會淋溼,就不打算多管閒事了,反正死不死都跟她無關。
梁修遠見霍隨真的要走,自己的激將法在她身上竟絲毫沒什麼作用,女人這時候不都是該嘴上說著討厭,卻還是會偽善地為了彰顯自己的良善而出手幫忙嗎?怎麼不一樣了呢?梁修遠臉上有一瞬地扭曲,轉而掩去眸中的暗色,這樣下去自己身體肯定吃不消。
“喂,我把那些女人的話告訴了你,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道理你不懂麼?”
霍隨停下腳步,回身看著他,語調平靜:“想要我幫你也可以,道歉。”
“哈?”梁修遠簡直被這女人的跳躍性思維給整懵了,“道什麼歉?”
霍隨淡淡看著他:“為你剛剛的出言不遜。”
梁修遠臉色頓時更難看了,但又想到自己的腿,忍了忍,終於憋出:“。。。。。。對不起。”
霍隨這才點了點頭,撐傘轉身離開。
見她又要走,梁修遠頓時火了:“喂!我已經道歉了!”
霍隨頭也不回:“我去打車。”
梁修遠惱羞成怒地吼道:“那也把傘給我這個傷員啊!”
“你都已經淋溼了一身,多淋一下少淋一下也沒區別。”
直到霍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梁修遠坐在髒兮兮的水泥地上,烏雲密佈的天幕上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當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梁修遠看著自己絲毫沒有知覺的左腿,臉上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當霍隨搭乘計程車回到那條巷子,把呈現半昏迷狀的叫醒,手搭上他的額頭,竟真的發起了高燒。霍隨想了想,還是彎下腰把他搭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坐上計程車,直接讓司機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