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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澀澀微笑,似開玩笑道:“我的確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但你卻是一個極好的醫生。若不是你極力施救,如今你只怕是在墳頭前拜祭我了。”
他蹙眉看我,道:“我若是一個極好的醫生,也不至於只能儘量保全你了。”
垂下頭看著被褥上穿雜交錯的五色彩線繡織而成的百花錦團,只覺得豔麗得有些灼眼。默然片刻,微笑說道:“如今我這雙腳動彈不得,也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做一個好病人了。”
魏錦走過來,替我雙腳重新換了藥,眼神有些黯然。緊緊抿嘴,似乎在思量如何開口,半晌才道:“再換幾副藥便能下床走動了。”他微微頓一頓,“只是今後雨寒天氣興許會有些痠痛,我會開些蒸燻的方子,可緩輕症狀。切忌快走,跑跳。”
我靜靜聽著,沒想到這次竟凍傷得這麼嚴重。魏錦見我不語,以為我心裡難受,疼惜之意流露,“我會翻閱所有醫書,總會有根治的方法。”
我微微嘆一口氣,搖頭道:“這些時日想必你已經翻閱了不少醫書吧!若是有法子也不會用蒸燻的方法緩疾了。我本就懶惰,這腳傷了,倒也正好給了我名正言順偷懶的由頭了。”
魏錦微微黯然,終究再不勸我。復又替我請了脈,囑咐了一些需得注意的地方。卻見覓蘭捧了幾匹絹子進來,低眉小聲道:“福晉,碩親王府那位遣人送來的。”
我用手輕輕在絹子上拂過,因為隔得近,鼻間有絹匹上散出的淡淡香氣,正與餘箏蓉殿內的薰香氣味相同,不禁喃喃低聲道:“當日也只有她肯真心替我求情。”
覓蘭溫聲道:“福晉別儘想那些傷心事,養好身子才是最緊要的。”
我點點頭,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吩咐人將絹匹收好,才支了覓蘭送魏錦離府。
爹爹額娘來的時候我正喝過藥半依在榻上小憩,爹爹見我滿面憔悴,深深嘆息,安慰了我兩句便獨自去了殿外。殿外的蕭條景象合著爹爹略顯鞠樓的身影越發寸得淒涼寂寞,深深壓抑心底的悲涼再被勾起,回神時已是淚流滿襟。額娘默默試了眼淚,憐愛的縷著我散亂的髮絲,“額娘知道你心裡的苦,若是難受就發洩出來,別憋壞了自個兒身子。”
我搖頭,抑著心底的苦澀,撐著一絲笑,道:“只是被風迷了眼睛,額娘不要擔心,女兒很好。”
額娘嘆息道:“四方窗欞都掩得嚴實,哪裡來的風?你這孩子,什麼時候也習了你姐姐的心性,把苦處都往心底藏!”說著又輕輕掀開被褥仔細看了我的腳,“一身心的全都是傷,何時才能好得起來。”
我衝著額娘微微一笑,又刻意抬了抬腳,勸她道:“已經好了許多,魏大哥說再過兩日便能下床走動了。”
“他的醫術總是信得過的,便是能走動了也該緩著點,以免將來留下舊疾。”額娘又在我腳下放了軟墊,才重新幫我蓋好被褥。
我不願再讓她擔心,經歷了玄武帝的打壓,接踵又是我失子的事,額娘便是再剛硬的女子,一顆心也已經千瘡百孔了吧!遂點點頭道:“女兒曉得,額娘放寬心。”
額娘憐惜的看著我,輕輕的握住我的手,靜靜陪在一側,時不時囑咐我幾句話。我心底溫暖,又覺得額孃的聲音軟軟的很好聽,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天色已經有些暗沉,我喚了一聲,覓蘭急急進來。想著額娘興許已經回府了,嘴上問道:“爹爹額娘可是已經回府去了?”
覓蘭一側擰了帕子過來給我淨面,一側笑道:“還沒有呢。方才王爺來時您正睡得香,奴婢聽見王爺留夫人在府邸住上兩宿陪陪您。”
“王爺幾時來的?”阮暨岑這兩日已經循例上朝,自我小產後便一直在府上養著,也不知玄武帝究竟如何了結此事。縱然相信阮暨岑自是私下處理了春香而未將她交予宮中發落定有緣由,然而到底,也不是沒有一點怨怪的。我每每忍不住想開口問阮暨岑,見他小心翼翼,關懷珍視的神情,總是話道嘴邊又強嚥了下去。
覓蘭扶我坐起來,在我身上覆了織錦鑲毛披肩,道:“您剛睡下王爺便來了,坐著看了您半晌才走的。”
正說話間,便見阮暨岑款步走了進來。他見我已經起身,微笑著走到床畔一把將我抱起。他忽的這樣動作,也不由將我一驚,低呼一聲,急忙摟住他的脖子。他越發笑得得意,在我額上印下一記吻,笑道:“大家都在等著你用膳呢。”
我心中疑惑,阮暨岑已經抱著我幾步到了偏殿,卻見爹爹額娘正落座席間,噘著淺笑看著我們。我忙道:“快放我下來,這樣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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