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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我現在還能安然坐在這裡等著覲見皇上麼?”我放下手中的銀匙,握一握覓蘭的手,感激道:“我知道你的擔憂,會沒事的。”
她有些羞赧,更多是坦然,“奴婢雖不如佳芮姑姑心思縝密,然而在這宮中的時日卻也學會了許多東西,自然不是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懂的。宮人們私下裡雖不敢再說什麼……聖旨縱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只是管得住嘴,管不住心的死物。”她頓一頓,再道:“喻貴妃的事雖與福晉無關,卻畢竟是相關皇嗣的大事。無論怎樣,福晉終歸多留心些才是好的。”
我心下悵然。重新拿起案上的銀匙,一下下攪著已經涼透的茶水,再不言語。覓蘭也只靜靜退下去。
大約辰時三刻,殿外腳步聲窣窣響起。佳芮旋身而入,在我耳畔輕聲道:“皇上讓福晉巳時過去。”
我起身看著高遠的天際,陽春三月的日光並不灼目,藍澄澄的天空猶如一汪碧玉,似乎永遠是那樣清澈明淨。
這樣看了一會子,心境竟無端平靜下來。我微微輕嘆一聲,撫平裙上的褶皺,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獨自向玄宜宮走去。
春來花開正好,御花園已時有各宮宮人駐步逗留,我刻意避開,繞過御花園,穿了硃紅邊門,便到了玄宜宮。有宮人恭謹無聲待立門外,一見我便要上前盤問。我正欲求稟,便見杜全兒飛快迎上來,領著我徑自走了進去。
我靜靜隨在杜全兒身後,順著蜿蜒曲廊,過了假山亭閣,就到了御書房前。杜全兒止住腳步,微微往後,略一躬身,示意我獨自往裡。
我微一頷首,以示感激,方邁步而入。
殿內寂寂無聲,原本極是敞亮的殿中用上品的天青色窗紗遮了半晌的日光,透過輕薄如蟬翼的紗幔映得簷外樹影婆娑,在殿內留下明昧不定的暗跡。
玄武帝端然在紫檀案几上,面前堆著慢慢兩疊小山似的奏摺。他見我進入,放下手中正看的奏摺,一瞬也不瞬的瞧住我。
我盈身向前,半福身低眉順目,極是恭敬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他微眯了眯雙眼,起身走過我身邊。
時間仿若靜止。
我垂著頭,眼睛斜斜看著花崗石地面上因隔著窗紗透著的日光裡映出的影子。玄武帝離得我很近,我因半福著身子,他只能低著頭看我。就這樣靜了片刻,玄武帝身子微微一動,伸手要來扶我。
我閃電般往後退開半步,他的手便這樣尷尬的懸在半空中。
“長街之事已有定曉,請皇上準臣妾離宮回府。”我語氣平靜,緩緩出聲。
玄武帝垂下懸在半空的手,“那日朕說的話,你只聽進了這一句嗎?”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沮喪,又似乎又有一點微不可察的期盼。
我忽然抬頭看他,堅定而懇切:“請皇上準臣妾回府。”
玄武帝深深蹙眉,便這樣看定了我許久,他忽然轉身背對我,低聲:“長街一事不過只牽出一絲頭緒,並無定論,你不能離宮。”
“如何只是頭緒?春香原是永壽宮的人……皇上明知臣妾是無辜的。”我大大的一怔,沒想到他竟會不準。
玄武帝的肩膀輕微一顫,“春香是永壽宮的人那有如何?依然不能洗脫你的嫌疑,別忘了……她也是廩親王府的人。”
我的心跳猛的漏掉一拍,他想怎樣?他是想把喻貴妃失子一事賴到廩親王府嗎?他想借此除掉阮暨岑?
“皇上說過相信臣妾的咳咳……咳咳……”因為一時激動,喉嚨忽然臊癢得難受,咳嗽竟一發不可收拾。
玄武帝見我咳嗽得厲害,急忙伸手替我撫背,轉頭朝殿外大喊:“杜全兒。”
我並不領情,抬手將他的手開啟,卻正巧被入殿的杜全兒看見。杜全兒面色一怔,迅速低下頭去。
玄武帝面上隱隱泛出怒氣,森然看我。
我心跳如雷,方才這一個動作,已經足以讓我趙家一門幾百條性命替我陪葬。忽然記起來前覓蘭的話,心下不由後悔,我確實不該太過託大。
隔了一會子,玄武帝的面色漸漸平靜,冷聲道:“去取些溫水過來。”
杜全兒應了聲“是”,慌忙退出去。
我強忍住喉嚨的癢,便這樣與玄武帝四目相接。最終是他放下身段,蹙眉問道:“咳嗽為何還不見好?”
我心下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在看見玄武帝關切的眼神時又是一驚,垂下頭去,並不理會他。
他嘆一口氣,言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你就這樣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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