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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氣勉強跟上隊伍的步伐。
雨下得飄渺,落在我的身上,潤溼了臉頰,眼中朦朧,已然分辨不清究竟是雨還是淚。阮暨岑的身影漸漸模糊不清,灰濛濛的天空似乎也透著一種淒涼的無奈何悲傷。
時至半夜,一干兵將才徒步抵達邊寨,飛快紮起營帳。
青灰色的大帳子就地紮起,除巡夜把守的兵丁以外,大約十人一個帳子,阮暨岑則有自己單獨的軍帳。
我被歸置在下半夜帳外把守,僅有兩個時辰可睡。由著六月天氣酷熱,便是帳外下著綿綿細雨,帳內卻是越發悶熱。行軍多時,兵卒們已是睏乏難耐,紛紛脫去早被雨水打溼的軍衣,赤luo著身子倒頭便睡。
我面壁朝裡背對他們,被雨水溼透的衣裳溼漉漉的裹在身上甚是難受。明明身子疲倦得要命,卻睜著眼睛看著灰青色的帳子神智異常的清醒。營帳中悶溼的空氣逼得喉嚨一陣陣發癢,連忙憋住氣壓抑著不讓自己咳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忽然大起來,噼噼啪啪落在營帳上。這才漸漸有了睡意,蜷縮在營帳角落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有人在我腳上踢兩下,“喂,到你換崗了。”
渾渾噩噩的坐起身來,卻見一個兵卒端著長矛往我身前一撩,不耐煩道:“快去,快去。”我這才猛然驚醒,再無半點睡意,撿起長矛飛快往帳外去。
四周有零散的小兵來回巡邏,穿梭不息。身上的衣裳在帳內原本已經幹了大半,雨勢磅礴,飛快又將我淋了個通透。我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地方,只拿著長矛隨意走到一個營帳旁站住。
我站了一會子,才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帳子竟沒有翻天覆地的鼾聲。我心底驚覺,一顆心似乎快要跳出來,勉強定下神,附耳輕輕貼在營帳之上。
“王爺,自蘇塔村到邊寨只有三條道路可通往,我們來時所經之路是其中主道,其餘兩條小道皆是環山小路,甚為難行。前兩日末將已經派人去過,並無獵戶或是村民居住。福晉現在若是身在邊寨,再往東行十里路還有一個村寨,只是距離邊境不遠,前幾日駐疆兵士與拉塔斯軍正面交鋒兩次,波及村寨,大多村民都已經撤離……”張賢徐徐向阮暨岑稟告。
我不知道現在阮暨岑是如何想,然而我卻聽出了張賢的言外之意——我若身在臨境村寨,即使沒有在戰亂中喪命,但眼下難民縱多,要想尋到也非易事。
營帳中有片刻的安靜。過了許久才聽阮暨岑沉聲問道:“村民皆往何處撤離?”
張賢略略作想,方道:“及北臨魯斯,朝南臨蒙番皆有避難村民。”
“傳令下去,卯時整軍待命。”
張賢應一聲“是”,方才躬身往後,掀簾出賬。我見他出來,飛快站穩,眼角餘光瞟見他表情凝重,悵然嘆氣。
黯然神傷,我清楚的知道張賢嘆氣的原由。魯斯國小力弱,與雲澤、蒙番隔河相鄰,一直被蒙番視為肥肉,若非歷年依附雲澤,早已被蒙番壓軍亡之。然而蒙番雖與雲澤立有盟約,卻與拉塔斯走得極近,更有意與拉塔斯合兵吞下魯斯。
如下雲澤與拉塔斯交兵在即,阮暨岑率兵趨往蒙番邊境,只怕蒙番尋此藉口向雲澤發兵,確實會有腹背受敵的危險。若是因此吃了敗仗,阮暨岑如何向玄武帝交待?絕不可能只是禁足兩月這樣簡單。
一時終於明白,玄武帝為何會準阮暨岑隨軍出征。
雨下得極大,氣勢磅礴,雨點子砸在我臉上,疼得鑽心。我諷刺的呵呵輕笑出聲,終於……還是躲不開麼?
卷二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如歸去(八)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如歸去(八)
眼淚簌簌裡望出去,天際已有一絲破曉,昏暗的天空被霎一道白光劃破,正好似我心上的那一道口子。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容我猶豫了,我不能讓阮暨岑去冒險,我要他活著,好好的活著……
支著長矛,我緩緩挪步,雙腳沉重似有千斤。見他,僅在咫尺之間。當日離開也不若今時這般心痛,今日一見或許便是訣別,再無婉轉餘地。
這樣近,掀簾便能與他相見。我默默垂頭,見他,又能與他說些什麼?強抑制心底翻湧的痛楚,左不過是一些刺心無情的話來。只是這一把雙刃劍,刺傷他的同時,也會將我自己刺得體無完膚。
我深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掀帳簾,忽然腰際被什麼東西抵住,刺得生生的疼,“你在王爺營帳前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嘶”一聲疼得倒抽一口氣,回頭正欲解釋,卻有軍哨吹響的聲音。我心中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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