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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看完,眼中便已不覺垂下淚來,每一滴落在薄紙上暈開的淚水都像一朵開繁了的梅花,觸目而又驚心。
雖是短短八字,想必亦是費盡了額娘心血。額娘字型娟秀卻大氣,然這八字所下的每一筆皆深重而躊躇。心中萬分難過。家逢鉅變,爹爹額娘自顧不暇,而在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要我自相珍重。
我雖已猜出幾分,將紙片團成一團讓覓蘭放進香爐焚了。振振精神,低聲問覓蘭:“小蓮子還說了些什麼?爹爹、額娘如下可好?”
覓蘭眼眶微微一紅,附耳道:“小蓮子說皇上把老爺旗下的左右翼前鋒營派給了碩親王,又在府邸外設兵把守,將府中一干人等統禁了足,他今日也是趁著給府里人置辦冬衣的空擋才出來傳的信,以後想要再這麼出來一次怕是難了。”覓蘭頓了頓,用絹帕拭了眼角的淚水,接著道:“小蓮子還說,皇上雖將老爺、夫人禁了足,卻不曾苛刻他們衣食度用,否則也不會讓他出來添置御冬衣物了。要福晉您好自珍重,才能有機會相助老爺夫人。”
我默默頷首,拭去面上淚痕,如下爹爹額娘正身陷火海,亦不是我哭的時候,沉吟片刻方道:“你去醫館,請魏大哥來府上一趟。”
“奴婢現下便去。”覓蘭面色怔怔,遂福了身道。
我伸手將她捥住,抬眸看她,“此事先莫要讓翠兒知曉,她性子急躁,只怕沉不住氣,壞了事情。”又頓頓才道:“皇上既然有了動作,想來在我身邊亦是暗中有人監視著,你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此事也只有倚重你了。出門亦要仔細一些。”
覓蘭輕輕點頭,“奴婢曉得,自會仔細一些的。”遂福身離了。
我抬眸看了天空,方才還是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萬里天,如下卻陰陰沉沉好似快要下起雨來,心中生起無盡惆悵。
魏錦來時殿外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覓蘭入殿,在我耳畔輕道:“魏大人已經在殿外侯著了。”又撤了香几上冷掉的桂花茶小聲道:“奴婢方才出門小心得緊,並無人跟隨。回時的路上已經將事情大概道了些給他知曉了。”
我整了整衣衫,頷首道:“去請他進來。”
未有片刻,覓蘭便領著魏錦入了偏殿。翠兒本在身邊伺候著,遂喚了她含笑道:“許是中午沒胃口,吃得少了些,先下倒有些餓了,你去小廚房替我要一盅桂花粥來可好?”又囑咐道:“你亦不用親自在一旁守著,切莫要累壞了身子。”
翠兒盈盈笑道:“奴婢守著做才放得下心去。”旋即福了安,便退了去。
我見翠兒身影,心中滿是感慨。自‘藏花紅’一事之後,凡是我的餐食翠兒皆要親自侯著,秋冬倒也罷了,只是炎炎夏日,廚房裡更是悶熱猶如火爐,亦是苦了她。
魏錦清風一笑,讚道:“翠兒姑娘的忠心,魏錦甚是佩服。”
我心中亦有同感,只輕輕嘆了一口氣。旋即斂了神色,對魏錦道:“想必魏大哥已經知道芸兒家中遭逢鉅變之事了?”
魏錦只默然片刻,“來時覓蘭已告知了魏錦些許。”
我點頭,也不拐彎抹角,“不知魏大哥可願意再幫芸兒一次?”
魏錦輕淺一笑,道:“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
我知他不會拒絕,面上一喜,起身向他福身道:“芸兒在此先謝過魏大哥了。”
魏錦連忙將我扶起,微蹙眉道:“二小姐何須如此,魏錦不過是略盡綿力罷了。”
我起身坐下,讓覓蘭沏了茶來,恨恨道:“我趙氏一門對皇上忠心耿耿,爹爹更是身負沙場替芸澤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卻從未想過如今竟落得此般下場。”
魏錦沉思片刻,方道:“正是因為趙將軍戰功赫赫,深受百姓愛戴,才足以令皇上如鯁在喉。”他默然,再道:“不過如今拉塔斯頻頻侵犯,以皇上心性,不該急於一時的。”
我將手中杯盞狠狠方在香几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冷冷道:“皇上本是不該急於一時的,只是碩親王未必不急。”
魏錦沉默不語。覓蘭聞言,急急道:“碩親王此時向皇上請命,皇上未必會肯啊!”
我手握杯盞,越發的用力,指甲接觸著的光滑的杯壁,發出“咯吱”響聲。“碩親王的話皇上未必肯聽,但枕邊人的話皇上卻未必聽不進去。單單是‘功高震主’四字兒,便足以讓我趙氏一門死無葬身之地。”我情知已有些失控,稍稍斂了情緒,淺淺一笑,問魏錦道:“聽聞皇后與碩親王相交甚好,不知傳言可是屬實?”
魏錦默默,片刻才道:“傳言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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