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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了風寒,我便早早的打發她去歇著了。整個望月軒門庭深鎖,蘊靜生涼,屋外長得正好的垂柳迎風而擺,透著檻窗映在牆面上,似無數手指張舞著。窗外依稀有滴水敲打樹葉的悉索聲,彷彿是下雨了。時時伴有春雷陣陣,越發的叫人難以安睡。忽有雷鳴伴著閃電劈下,雨勢越發的大起來。雷雨之勢,將半敞的檻窗帶得哐哐直響,我驟然轉醒,身上搭著的絨絲錦被已經滑落了一半,半截身子涼在外邊,手亦凍得有些冰涼了。
近日裡精神不濟又總是懶懶的,明知手已冰涼卻是懶得動彈,雷雨之聲漸小,半闔上眼又欲睡去。心念著牆面上映著的垂柳,難免有些不自在,遂微微側了身子,面壁朝裡睡著。半晌覺得有人輕輕扯動絨絲錦被,替我將外露的手蓋在裡邊,腳下微微一涼,隨之便覺著暖烘烘的,身子一下子溫熱起來。
這般細心為我蓋絨絲錦被放暖腳燻爐,自然只有覓蘭,迷迷糊糊道:“你近日裡身子也受了涼,何不早些去歇著?”
那廂卻是沒有應聲,將半敞的檻窗閉上,反倒在塌邊坐下了。
這時覺得倦意襲人,昏昏欲睡,又想著夜裡那垂柳的倒影確實有些怕人,再道:“明兒個命人在檻窗上貼些個窗花吧。”
卻是依舊未有應答,頓覺有些奇怪,強散了睡意,睜開眼睛,側過身來,只見塌邊身影並非覓蘭,不由心中大驚,翻坐起來,身上絨絲錦被順勢滑落。輾轉反側間,內衫已有些松敞,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微微丁起的鎖骨。
溫煦的雙眸隱隱透著憐惜,眉宇緊鎖,伸手為我輕扯內衫,將外露的肌膚遮好。雖是背對微薄的光線,便是這眼睛,這氣味,我亦能辨出是誰。我不防是他在身邊,又羞又驚,竟怔怔愣住,不知如何是從。
他見我如此,微微一笑,憐惜道:“素來雷鳴之夜你便睡得不好,特意過來看看你。”遂伸手為我拂開額前幾縷散亂的頭髮。
這樣的體貼,如何叫我心中不暖?我亦動容,眼中竟模糊起來,小心問道:“你可是不再予我生氣了?”
他亦含笑看我,輕輕將我摟入懷中。
我枕在他胸前,感受著他怦然有力的心跳聲,雙手環在他的腰際,聞著他身上淡淡的中藥之氣,口中喃喃輕道:“你別再予芸兒生氣了,芸兒曾經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將你狠命外推,這些日子,見你與翠兒親厚……”我稍稍頓了頓,微微揚起頭來,舉眸看他,將手放在心室前,言道:“方知……這裡……好痛!”
他溫柔的凝視著我,將摟著我的手緊了緊,雙眸蘊含著濃濃的情意,輕輕俯下頭來,在我耳邊輕吶:“岑之心又何嘗不是如此。”隨之輕啄我的耳垂,一直延續到我的唇上,靈巧的舌頭輕輕的撬開貝齒,探入的我口中。我生澀的回應著他,輕吟出聲。
我以為他會在今晚要了我,心中有些緊張。他卻在吻了我之後沒有再繼續,為我輕輕的重新蓋好絨絲錦被,在我額上印下一記,遂握著我的手溫言道:“我會在你身邊守著,安心睡吧。”
我心中微微一鬆,亦有些失望,羞澀的點點頭。雷雨過後,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泥土味,倦意漸漸襲來,暖嗞嗞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我自夢中醒來,暖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甚覺舒適。翻身而起,卻見寢房空空,並未見著阮暨岑的身影,心中難免又是一陣失落。
喚了覓蘭進來為我梳洗,見她臉色有些蒼白,想是受了風寒還未痊癒的緣故。
對著銅鏡看著自己,禁不住想起昨夜情景,心中一暖,面上已經是緋紅如霞。忍不住開口問覓蘭道:“王爺今兒個是什麼時辰離的?”
覓蘭正在為我盤髻,微微一怔,透過銅鏡看著我,滿面疑惑道:“王爺昨兒個有來咱們望月軒麼?”
我淺淺笑著,拿起一株海棠絨花插入髮髻,微紅著臉道:“昨兒個是來得晚了些,你這丫頭,許是正睡得香呢。”
覓蘭擰著秀眉,瞪大眼睛看著我,一副吃驚的模樣。“福晉可是睡糊塗了?昨兒個夜裡奴婢被雷電驚醒,心知您在雷雨之夜總是睡不安穩,便過來瞧瞧,您果真睡得不好,囈語了許久,覓蘭守了您近半宿才離開的,並未見著王爺身影啊?!”
我心中亦有一驚,若真如覓蘭這般說來,昨夜之事莫非只是一場夢境?回過身去,看著覓蘭,一字一句問道:“昨夜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覓蘭點點頭,很肯定的應道:“奴婢確實在您身邊守了半宿才離的。您瞧,這暖腳的爐子還是奴婢給你放進去的。”覓蘭說著,便想去取被褥裡的腳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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