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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謝了恩,接過紅珊瑚如意珠串兀自戴了一隻在手腕上,又將另一串套入我的腕上,含笑看我。我中心雖怔怔不安,見他如此卻也不由心情愉悅。
眾人喝過臘八粥,絲竹之聲再響。蔚太后只道身子乏了,便先回宮。幾位太妃也陪著太后一起回了。家宴便由帝后主持。一席之間,只見得眾位嬪妃各顯其美,為爭榮寵爭奇鬥豔。
我也是興致乏乏,只盼筵席早些結束。“桂花釀”入口甘甜,清爽怡人,後勁卻大。我僅飲了幾口,便覺得臉頰發燙,有些暈眩。轉目間,只見玄武帝一襲明黃織錦緞袍於身,與皇后齊坐正位之上,君王風儀淋漓盡現。俊逸的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遠遠目視著我。我微微一怔,急急低頭避開他的眼神。
好不容易筵席結束,諸王與內外命婦同向帝后請辭散去。坐於鸞轎之上,酒意尚未退去,只覺得這樣輕巧的一顛一顛,倒也攏起了睡意。支手歪了一會兒,便聽得轎外有了聲響,轎子也旋即停了下來。
我輕輕掀起簾子一角朝外看去,只見得一個身穿流彩暗花雲錦裳,絳紅色百蝶戲花羅裙的纖瘦身影立於鸞轎之側,身後則跟隨著兩個宮裝女子。不是淑妃是誰?疏離幽清的月光透著枝頭照在她的身上,影影綽綽,像極了一片片支離破碎的銀白琉璃。越發顯得她嬌弱的身型如隨風搖曳的柳枝,陡然心生孤涼之感。
我忙下轎朝她施了一禮道:“臣妾參見淑妃娘娘。”她伸手扶我起身,溫婉道:“嫡福晉如今有孕在身,便莫要再做這些虛禮了。”說著便側身喚道:“莜怡。”
莜怡聞言,輕輕往前邁出兩步,手中捧著一個赤金盤螭瓔珞如意項圈向我與阮暨岑福了禮。那赤金盤螭瓔珞如意項圈做工精緻講究,一看便知價值連城,極為貴重。
淑妃含笑對我道:“這份賀禮本該早些時候給你的。只是聞得喜訊之時正在皇后寢宮,多少有些不便,你又甚少入宮,便一直尋不到機會。今兒個你好容易進宮來一趟,總要把這東西親自送到你手中才算盡了一份心意。”
彼時阮暨岑已然自轎中下來,看了莜怡手中的項圈,微微蹙眉道:“這項圈像是你封妃時皇上賞賜的物件。”
淑妃微笑:“我平日裡也用不著,放著可惜了。便當做我借花獻佛吧。”旋即自莜怡手中取過項圈便往我手裡塞。
我沒想到淑妃送的賀禮竟有這般來頭,心中也是一唬,忙婉拒道:“娘娘這樣貴重的東西,臣妾自然是不敢收的。”
淑妃見我如此,一時也起了急性,似被寒風刺了喉,側頭掩嘴連連咳嗽起來,直咳得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莜怡見狀,連忙替淑妃撫著胸口順氣,道:“娘娘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吧。”
岑含笑看我,“既是淑妃心意,便收下吧。”我也不好再做推辭,向淑妃行了一禮,方謝道:“多謝淑妃娘娘。”
淑妃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尚未出懷的小腹,嘴角盪漾起一抹淺淡的笑,“王爺與嫡福晉的孩子必定乖巧可人。”僅一瞬間,在淑妃波光淋漓的眼眸中似劃過了無盡的蕭涼與悽寂。
卷二 第九十章凱旋
第九十章凱旋
夜靜下來,涼風徐徐,吹得殿中綰紗輕拂。床前搖曳不定的燭火透著微薄的光,幽幽瑩瑩。心中總是像缺了什麼似的不安寧,半夜裡猶自醒來,只見得手腕上的珊瑚如意珠串紅豔欲滴,似腕上沁出的血,激靈靈的越發惴惴不安。蔚太后的話猶在耳畔旋繞,似拂不去的一縷幽魂。取過寢裳覆在身上,輕輕攆足窗欞旁,紅梅終是經不起寒風瑟瑟,滿園皆是一些殘敗的花瓣,唯剩下一片淒涼、蕭瑟之景。暗暗思忖今日種種,心下卻是悵然生悲。紅牆一堵,斷送多少嬌顏?我雖未入紅牆,卻早已不能置身事外。
次日醒來,天色微亮。覓蘭為我更衣梳妝,抬眸卻見梳妝檯上平展擺放的盤螭瓔珞如意項圈,側旁則有一個流彩飛花蹙金琺琅小匣甚為精巧。開啟一看,卻是一對全金打造的長命如意鎖,通身皆雕刻有盤長、蝙蝠紋樣,卻尤以鎖心崁嵌的一顆東珠如星光閃爍最為奪目。
覓蘭一側為我挽著百合髻一側微笑道:“今兒個一早碩親王府那位便命人送來了。外邊兒還放著好些頂好的四喜如意雲紋錦鍛呢。”
我略略頷首,對鏡自照,輕輕撫著鬢角碎髮,婉然一笑,“她倒挺會投桃報李的。昨兒個才曉得我有了身孕,今兒個一早便送禮過來,也虧得她病得厲害還有這分心思。”
覓蘭稍得沉默,道:“看來她也並非表面那般不懂人情世故。福晉有了身孕以後萬事都要小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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