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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昨夜多謝官家……我覺得怪丟人的。”她替他綁上髮帶,也不好意思直著兩眼看他,目光便閃閃爍爍,左右遊移。
他轉過身來,兩手按著膝頭,遲疑道:“我昨夜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麼?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如今還那麼恨我麼?”
因為愛她才做出那些事來,春渥說不能怨怪他。她自己呢,進退兩難,也沒什麼主意。倒不像昨天在福寧宮似的了,氣過惱過,他說十年前就認識她,好像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他也變得不那麼可惡了。
她定定站了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內人送了藥罐子來,待試藥的挑了含在嘴裡,沒什麼妨礙,才回身來解他手臂上的繃帶。
面對面靜坐著,血浸透了絹布粘連在傷口上,要摘下來有點難。她拿藥酒把凝固的血化開,緩聲道:“那天我在在瓦坊裡摔了一跤,摔傷了膝蓋,是你替我包紮的傷口。十年過去了,現在咱們對換了一下,你不覺得很巧麼?如果沒有前因,我可能沒法原諒你,以為你僅僅是為了取代雲觀。現在……我記得那個遠道而來的哥哥,他會吹笛子,還會舞劍。”
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有時只要一個會心的微笑就足夠了。說開了,便會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吧!他看著她為他清理傷口,怕他疼,低下頭替他輕輕地吹。歲月即便是在這刻停下,似乎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能接受他,對他來說是極好的事,但要走進她心裡,恐怕還要花些力氣。他沒有說出口,他想同她重新開始,忘了雲觀和綏國,沒有負擔地在一起。他知道不能輕易許諾,因為實在有太多的不確定,但只要她喜歡上他,或者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他放下衣袖站起來,“皇后昨晚沒休息好,再睡一會兒。待我把正事辦完,領你到延福宮看景。”他整了整大帶走了兩步,腰上佩綬相扣,叮噹作響。將出後殿時想起來,指了指床道,“讓她們把簟子換了罷。”說完出門去了。
穠華頓時拉長了臉,如此柔情蜜意的氛圍,他非要說這麼煞風景的話嗎?剛覺得他有長進,他就往她腦袋上澆冷水。她本來以為可以糊弄過去的,就像小孩遺溼了床,畢竟不大光彩。沒想到他什麼都懂,臨走還要囑咐一聲,讓她十分的折面子。
她跺腳喊來人,大袖掃得呼呼生風,“把寢具全給我換了!”
她嗓音尖銳,他走出去好遠還能聽見,想起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不由揚了起來。
往垂拱殿去,兩司的人已經在殿裡候著了。他入內,傳人進後閣,壓手請他們落座。
提點刑獄公事裴然向上呈了文書,覷他一眼道:“前日禁軍抓獲的兩名刺客,臣與趙指揮使連夜審訊,未能從他們口中探得訊息。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對其主忠心不二,一人趁守衛不備咬舌自盡,另一人慾效法,虧得發現即時,中途制止了。”
他垂眼掃過手上文書,“未能探得訊息……也就是說,一天兩夜毫無進展。”
他雖沒有發作,但語氣很不好,兩人心下惶駭,裴然忙道:“陛下息怒,如今城中正大肆排查,客棧、酒坊、繡巷,凡無戶貫者,皆受盤問。臣等審訊人犯時,也並非一無所獲。這二人是汴梁口音,並不像別國派來的。臣昨日得一線報,據說通議大夫曹保義府上這兩日閒雜人員來往頻繁。陛下還記不記得,這曹保義曾任詹事府詹事,兼龍圖閣侍讀學士,乃是懷思王的信臣……”
懷思王在朝廷是個大忌,裴然半吞半含,不好將話說透。今上是聰明人,只要略加呈稟,自然能明白其中奧義。
果然他冷冷一哂,倚著憑几道:“朕自御極起便聽說,朝中眾臣對懷思王死因猜測頗多。有不少人謠傳,是朕為奪嫡加害了他,恐怕如今欲為他報仇的舊部也有之。”他將文書合攏來,隨手仍在了書案上,“也別兜圈子了,既然得了訊息,就去辦吧!朕這人做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將曹保義秘密拘捕起來,在他府邸周圍佈網,等那些雜人上鉤。至於這位昔日的太子幕僚,給朕狠狠地審。文人罷了,吃不得苦,總能套出些話來的。”
殿前司都指揮使跽坐揖手,“臣遵旨。依臣拙見,諸班直也當調動起來。列禁軍兩重,時刻提警,先保陛下及禁中宮眷安全,才是目下頭等大事。”
他摸了摸鼻樑道:“略增派些人手就是了,失張冒勢的,別鬧得人心惶惶。”轉頭看窗外景緻,曼聲道,“當初的詹事府官員,凡是與東宮有牽扯的,一個不落,都要給朕查明。耐下性子慢慢的磨,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呢。”
裴然與趙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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